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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道丢脸了?知道这事上不得台面了?”他深呼一口气, “也是,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比赛前让你多照顾她,你会和她有任何接近的机会吗?住在一间房子里二十几年她和你不还是和陌生人一样?小时候不管去哪里,她都只会跟着我,有我在的时候她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可惜了,我怎么会想到我的哥哥会是一个冠冕堂皇到喜欢抢别人东西的人!”

    梁恪言忽然听得没了耐心。他从小开始就不爱和人解释自己的动机,除了压在他头顶给予他绝对制衡的梁继衷,他心知肚明这世上没什么人需要自己给出解释。他的确不是好东西,他对自己有准确的认知,这话柳絮宁也和他说过,如今自己的弟弟也是此番评价他,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反驳的欲望。毕竟,当对方说出的是真相时,他手中便无了为自己辩解的砝码。

    可是,梁锐言人生的无数课题里,都有她的参与,他已经在柳絮宁的生命里拥有了诸多他没有的特权。天胡开局,一手好牌,事到如今居然还敢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抢柳絮宁。这一口一个抢字,和事实又有什么关系?把柳絮宁当做一个物件,只有和梁锐言三个字挂钩的时候才是普世意义上的正确吗?

    他也有嫉妒,也觉得不公平。

    想着想着,梁恪言忽然笑出一声:“阿锐,这事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比起这些,现在的你才让我觉得丢脸。”

    虽然梁恪言的神情与刚才没什么区别,可谷嘉裕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沉沉的目光,能感觉到他身上正渐渐竖起的刺,他整个人身上充满了戾气,像紧绷着又蓄势待发的野兽,只待对方发出进攻后给上猛烈的一击。

    原来自己的哥哥是这样的人,这一整天都在刷新梁锐言的认知。他做下的所有令人恶心的行径摆到他自己的面前时,他竟然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承认,又轻飘飘地将利剑的锋刃指向自己。

    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动静像令人厌恶的蛆虫爬过他的皮肤,梁锐言揉了揉脸,低头盯着地面,再抬头时,目光直指梁恪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抬手,一拳砸在梁恪言的脸上。

    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犹豫一下,就会被梁恪言躲开。

    谷嘉裕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而震惊,太阳穴突突跳着:“阿锐,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稀缺的理智已经无法告诉梁锐言此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挥开谷嘉裕的手:“你怎么不帮我?你明知我哥做的是错的,你还是站在他那边,你们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他双目猩红,有泪有恨,“这算什么疯啊?我让你看看怎么才叫疯!”

    他推开谷嘉裕,又一次紧紧抓住梁恪言的衣领,在第二拳要落到他的脸上时,梁恪言挡住了他的拳头。

    两股不一样的气压复杂地对上,争锋相对,剑拔弩张,谁都不愿意先松开,谁都不愿意认输。

    谷嘉裕知道自己这时候插进去纯粹就是当这兄弟俩的血包,没必要。他用力地按压太阳穴:“你们再打下去我只能给爷爷打电话了。”

    这话明显有效,梁锐言的身形晃了晃,拳头没撤回,他像是想起什么,喃喃:“是啊,凭什么爷爷能同意你却不能允许我和她在一起,每件事对我都不公平。为什么……”

    梁恪言看了他一眼,挡着他拳头的手掌渐渐用力,力道愈发重,到最后如丢垃圾般甩开。他扯了扯嘴角,果然是用尽全力不留情面,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荒唐的闹剧到此就该暂停了。梁恪言没功夫再理会梁锐言是什么反应,转身大步朝外走。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梁二,你冷静一点,说实话,你这‘抢抢抢’的词其实也不太准确。可能有些残忍,但是不管我站在哪一边,都不影响事实。因为宁宁没有和你在一起,她——”谷嘉裕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他停了几秒,“她要是真……你们三个哪会有今天这事儿呢?”

    说到最后,他这思绪也被两兄弟搞得乱麻一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对上梁锐言的目光,谷嘉裕深呼吸一下,真是失策,他一个旁观者又何必开这口把自己往火坑里引呢。

    旁观者说出口的真相真能最大程度地刺痛自己。梁锐言没有说话,踉跄一步,推开谷嘉裕,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走到别墅门口,梁恪言正好打开车门。梁锐言快步追上去:“你干什么去?”

    梁恪言瞥他一眼,黑沉眸间悉数布满冷漠:“凭你也能质问我?”

    梁锐言怔住。

    在他怔愣的几秒里,梁恪言重重地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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