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又涌来一片。那她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他坦白? 柳絮宁今日穿着一身浅色做底的玫瑰抹胸裙,豆蔻色与浅沙色交错,背后拉链将将至两片蝴蝶骨之下,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姣好身形,像误入私人庄园的玫瑰少女。 在一片万紫千红中,这颜色低调却又矛盾地出挑,自然有人双眸不自觉聚集于她身上。席上皆是出身锦绣堆的二代三代子弟,阔绰优越的背景之下,自卑是他们的稀缺物,想要什么主动出击是他们多年来奉承的一惯信条。 不学无术的纨绔少年一击瞧准猎物,问身旁的管家那女孩是谁。 管家说那是梁家的人。 “梁家?”除了那两兄弟,哪来的女孩? 管家附在他耳边密语。 少年轻轻“哦”一声,是那个啊。那就好。 “小梁总——”正说话间,于天洲携一中年男人向梁恪言走来。 于天洲压低声音,快速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摇晃酒杯的手一顿,梁恪言眼里的散漫一消而散,认真地打量来人,一转头,又看见不远处甜品台旁正和柳絮宁说话的少年,身着燕尾服,谈吐之间不自觉扬着下巴,又不时回头朝这边望来,双眼之间皆是初出茅庐却胸有成竹的自信。 莫名像极了梁锐言。 须臾,柳絮宁也回过头。隔着攘攘人群,和明亮通透的灯光,两人的视线遥遥相接,似并不流畅的电流,在空气中擦出火花。 那夜之后,除了那顿中饭,他与柳絮宁几乎没什么交集。她一直待在学校里,周末也不回来,就连刚刚从云湾园驶到这里的保姆车内,她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发呆似的看着车窗外。梁锐言偶尔和她搭话,她笑着冒出一句“你傻不傻”——一如年少时,她和梁锐言亲密无间,而他总是坐在前排围观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比打不出喷嚏还要难受,眼眶酸涩,鼻息微滞,怎么努力都努力不出来。他并非再也不想和她有交集,可他实在难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逢场作戏。 他也没有想到,时隔十几日,她送来的第一个别开生面的眼神里带着委屈和恼羞成怒。 梁恪言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毫不客气地打断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起瑞截止去年年终市值超675亿,你觉得我妹妹和他配吗?” 邝行鸣知道这位梁家少爷回国之后风头正盛,能完美笃定地周旋于起瑞总部高层之间,那必是有的一手雷厉风行的商业策略与挑不出错处的娴熟转圜之术,倒是不知道他说话如此直言不讳,不怕得罪人。 万恒的收购案中,他居然是输给这样一个人。 厌倦了此等望不到头的攀谈阿谀,梁恪言握着高脚杯的手一抖,分不清是不是故意,红酒倾倒皮鞋之上,一点印记沾湿裤脚。 邝行鸣说楼上有休息室。 梁恪言点头道谢。 宴会举办于尼威酒店,这里以其占地广阔的面积成为大型宴会的不二首选。梁家举办的多场宴会也曾选址于此。三楼最南侧的那间客房,历来属于梁家的vip休息室。 柳絮宁拎着小巧的手包,另一手抓着裙摆,轻车熟路地踏上旋转楼梯。细高跟踩于鎏金红毯上时,她衷心地盼望那位娱乐公司的小公子不要再纠缠不清。 喜欢真是廉价,初次见面就能深情款款地脱口而出吗? 还有梁恪言,他凭什么…… 还好没有坦白那夜的谎言,不然可真是一场淋漓尽致的自取其辱。 捏着裙摆的手更加用力地攥紧,柔滑的丝绸衣料因为她的用力而从手中逃出,她差点要被绊一跤。 带着一腔怒气走到vip休息室,小小的气愤让她根本没在意那虚掩的门把,立刻推门而入。休息室内并没关灯,明晃晃的光笔直打下,柳絮宁站在门口,眼前被一抹高大的背影覆盖。 梁恪言下意识回头,也没想到她会此番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在原地。 手包里突然响起一阵铃声,柳絮宁回神,看一眼来电,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