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的周围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光明正大踏进起瑞的人。 不管在哪里,她总是格格不入的。她是黑色墙角意外冒出的小野花,不至于遭受践踏,却屡屡被忽视。三个人的环境里,两个人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讲着悄悄话,偶尔爆发出几道惊天笑声,这何尝不是一种尖锐的凌迟? 自卑和痛苦像流水从她身上淌过,微不足道的力度却足以碾得她一颗脆弱的心稀巴烂。可这条路分明是她自己要选的,如今得到了再后悔,实在是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自作自受的下场就是忍。 而在今天,她终于拥有了这种参与感,这迟来的参与感。 她懂这种虚情假意,可身处这样的环境,谁不是戴着虚情假意的面具与人交好?只有她,连份虚假的表面功夫都得不到。 头顶的灯光映在大理石地板上,拉成一条一条笔直的线。 电梯在16楼停下,没有人挪步。 “going up。”冷漠的机器声响起。 但梁恪言听见很微妙的一道抽气声,像被雨打湿的小动物,无助地发出一声信号,不似求救,只为当下的发泄。 从她捂住脸的指缝中漏出,又晃晃悠悠地飘进他的耳朵,在他的皮肤上灼烧着。 她低垂的脑袋自然地挨着他的肩背,他的脊背像一根弦,紧了又松。 又是一声细小的啜泣。 梁恪言觉得那股灼热感就这样贯穿到心脏,烧得他身体空空荡荡,连眨眼都僵硬。 第30章 意义 他一定听到了她的啜泣声, 即使如此微弱。不然,他为什么沉默呢? 柳絮宁想打破这份沉默:“我……”喉咙哽了一下。 梁恪言按亮“93”,他没有回头,只放轻声音:“从这里到93层要两分钟, 够你哭吗?” 她抹眼泪的幅度不敢变大, 却似赌气般说道:“不够。” “那我们再坐下去。” “也不够。” “那再坐上来。” 柳絮宁沉默不语。 “想怎么教训他?”梁恪言问。 这个他, 指的是周行敛吗? 心里冒出设想的这一刻,柳絮宁都觉得好笑。她以为她是谁啊,她能给周行敛什么教训?画饼真是成为资本家的第一节 必修课,都画到了她身上来。 想着, 柳絮宁终于忍不住出声:“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别拿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来给她甜头。 “我知道。” “那你……”她抿唇,“就不要用哄小孩子的方法哄我。” 梁恪言:“我没有。” “你就有——” “如果你像小朋友一样就好了。” 童言无忌,为所欲为,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为任何的后果而发愁。 梁恪言的口袋里原本装了一把话梅糖, 最原始朴素的黑色包装,彼时许芳华抓过两把,一手给梁锐言, 一手给他。梁锐言一脸嫌弃,说,奶奶您十年前给我我还真就接了,您能看看我现在多大了吗? 于是两把都给了梁恪言,他无言地看着自己鼓鼓的口袋, 又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老太太, 只能无奈地笑笑。老太太存心要逗他,不爱吃就分给妹妹们吃。 他随手分给路过的起瑞员工的儿子女儿。大人诚惶诚恐地看着他递去的糖, 怀里的妹妹欣喜地接过,声音甜甜地说谢谢哥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