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 她没想过梁恪言会如此上心,各个环节都严谨盯着,认真把关,全身心地投入。 而在百分百的投入之后,却得到为零的回报,实在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崩溃。柳絮宁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 “你心态真好。”她没忍住,感叹了句。 “什么?” 她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梁恪言看着她,那张脸上分明有着倾吐欲望:“怎么不讲?”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也可以讲。” “浪费时间啦。” “做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你想讲,我就听。” 柳絮宁心口一动,像呼呼吹进满满的风,再望向他那双眼睛时便不受控制地吐露:“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有家出版社找我,让我有偿画书封,可我画完交稿之后他们feedback回一次意见,修改的内容洋洋洒洒占了一整个界面,这没什么,要拿这份钱,那回炉重造就是我该做的。可是到最后他们居然说不用我的画稿,也没给我钱。”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仰面望着湛蓝的天空,可这还不是最生气的,最令人愤怒的是,“半年之后,那本书籍在网上正式进行了预售,从宣传图到封面的底稿和配色,都和我的很像。” 但相似,只是一种主观意识。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她说的太忘我太认真,到后来都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自我倾诉中。声调是平淡的,但情绪必然是不稳定的,原本白皙莹润的脸颊上因为情绪上头而泛着红晕。 “再后来,我实在没忍住,就去问他们,他们说被一改二改甚至是直接被pass都很正常,还说是我世面见得太少,年纪轻轻一点苦也吃不了。我没签合同,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柳絮宁低头,视线落在鞋面,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点较真的不服,“可是我才没有吃不了苦,是他们自己不讲道理的。” 声音轻盈得像摇晃的水,让梁恪言忍不住抬手,却在手即将触碰到她脑袋的瞬间,瞧见她泄愤似的哼了声,语气含恨:“狗屎公司,偷人创意,天打雷劈!” 原来这世上真有能百分百自愈的人,一举一动牢牢牵制住自己的目光。 他倏然笑了声。 柳絮宁幽怨的目光立刻扫过来。梁恪言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个笑声一定触犯了天条中的死罪,如果她的目光可以化作实质,那他现在应该变成了灰烬。 梁恪言缓缓说:“的确,吃相太难看,这种公司,天打雷劈,走不长久。” 她埋着脖子继续往前走,絮絮叨叨地念:“其实我也没有很生气,只是浪费了我熬了两个月的画,我真的画的很认真。以前都是接接别人的私稿,那是我第一次接这种公司的活,我还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十八岁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然后她自以为优秀的作品就这样被贬得一文不值。她那段时间很不开心,头顶像是随时随地都有乌云笼罩。梁锐言后来盘问她好久,她忍着眼泪把事情的原委讲给他听。梁锐言说,多大点事! 隔天,两个秋季限定的新款包包送到了她的手中,彼时他欠欠地笑,问她现在是不是舒服了。 她一瞬间语塞。赚那笔钱是为了什么呢?其中的一个目的的确是为了这个限量款的包。而他好像也送到她面前了,那目的是不是也算另辟蹊径地达成了?可为什么那股委屈的气依然难以消灭地盘亘在她胸口。 梁锐言纳闷:“就这点小事还不开心呢?不是说想要这个包吗?我都送你两个了。” 她有的时候都产生了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太较真了。 她于是费劲地扯出一个笑,然后和梁锐言说谢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