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步一步朝我缓缓走来,本能地往里缩了缩,他见我害怕,脚步滞了一下,摸索着在床边坐下来,背对着我,用手撑住了额头,“对不起,是我……我……吓到你了……” 我突然间明白过来,心底不由涌起一阵心酸,也不再害怕了,伸手抱住他,轻声地安慰他: “别怕哥哥,再不会有人追杀我们了,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看他好像缓和一些,我又抱他更紧些,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轻声哄着他:“不怕不怕,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起了作用,哥哥很快恢复了常态,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拥住我入睡。我怕他冷,刚想帮他掖一掖被角,一眼看到他仍然穿着三年前我做给他的衣服,动作不由僵了一下,默默转过了身。 我睡到天色大亮才醒,一睁眼,哥哥已经不在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好像昨夜没有来过一样。我匆匆梳洗罢出门,没走出几步,看到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冲我笑:“姐姐过年好。” 我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掏出一早准备好的云片糕、苹果、橘子塞给他,“你不能叫我姐姐,你得叫我……嗯……伯母,或者大娘。” 说完我被自己逗笑了,原来我的辈分已经这么高了。 “大娘?可是我已经有娘了呀。”小家伙愣愣地眨巴几下眼睛,“不然我叫阿姨好不好?” () 我摇了摇头,“不行,必须叫大娘。你有没有看见你大伯哪里去了呀?” 小家伙小手一指远处,“大伯和爹在下棋。” “怎么又下上了棋?走,我们去看看这棋有什么好玩的。” 我牵起孩子的小手朝哥哥他们走去,远远听到连致的声音传来:“西綦易帅,西疆风云变幻,皇上却在年关将近之时查办冷将军,实在是操之过急。” 我停下脚步,见小家伙疑惑地看着我,赶忙蹲**拽了根草,“来,大娘和你斗草玩。” 小家伙立刻燃起了斗志,我一边心不在焉地跟他玩着,一边竖起耳朵听远处的对话。 “他怕冷缃绮和冷将军私下勾结,要真发生这样的事,西疆边防形同虚设,西綦顷刻间可直捣长安,后果不堪设想。” () “冷将军从来谨小慎微,怎么会反?真是被他这个不安分的女儿连累惨了。” 连致望着棋盘,眉头紧锁,颇费踌躇,“不过长安与西綦之间,实在是缺个缓冲地带。” “东泽国。”城定从连致的棋盒中拈出一子果决落下,连致定睛一看,这一子落下,四通八达,果然有了生机。“拿到东泽国,便是控制住了西綦进出的大门。进可攻,退可守,转圜有余,当然,对于西綦来说也是一样。” “东泽国?”城定不提,连致几乎都忘了这个地方,“东泽国与我朝已十余年无往来,我都不记得如今东泽国是谁在当家。” “东泽无事,则双方无事,谁敢动东泽,便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冷缃绮没耐心在这种拉锯战上面耗,可真要打,师出无名,她不敢。” “对了殿下,我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说,皇上离宫了。” “离宫?” “对,而且是秘密离宫,我怀疑有什么大事发生,他非亲自出面不可。” “他……”城定察觉到有一束目光直直盯紧了他的后背,话到嘴边,突然换了语气,“连致,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如今一介布衣,朝堂之事早不归我操心了。” 说完不理会连致惊讶的眼神,压低声音,沉沉道: “以后不许再在王妃面前提起皇上。” 连致虽有些诧异,但见城定神色严肃,还是赶紧换了话题,“人说江南名郡数苏杭,过了上元,我们不如去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