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老刘略显暴躁的吼叫声。 然后面前就又出现了叶子鱼的身影,“不是,老师你就是叫我妈我也不敢下手啊。” “这怎么就不敢下手呢?不就是把你手上的剪刀往那怼,怼出俩个洞的事情吗?” “那能叫就怼出俩个洞的事情吗?那我要是一戳戳到一她眼睛呢?戳到她头呢?戳到她脸了呢?” “......” 谢迟看着那俩人在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吵着二十多分钟前的内容,又看了眼那迟迟不落下来的剪子...... 最后,她一脸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很想伸手给自己擦一下眼睛,毕竟放任那泪痕在自己的脸上干掉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但是现在的状况下好像要实现这个愿望也的确是有点困难。 她顿了下,像是要确认自己的手还在一样举了举自己的胳膊,但随即又觉得这个举动有点幼稚,于是她又默默将胳膊放下,带着眼睫也垂了下来,在鼻梁上覆上一片细密的阴影。 在世界重回黑暗的时候,她的思绪也回到了刚刚那个可怕的幻觉里。 是和平时都不一样的幻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跪坐在地上,她的衣服上都是血,怀里也都是血。 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上前看了眼,于是她看清楚了那个女孩抱着的东西。 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不是人的,是一只大狗的。 心脏如同被什么击中,她突然难过起来。 不是晚饭没吃到西红柿蛋汤的难过,是那种如同心脏被谁拿走了一样的,撕心裂肺般的疼。 她听见自己在说不要,可是那个女孩仍是举起了手里的刀片,一刀又一刀,鲜血四溅,溅在她的眼睛和脸上。 她居然感受到了带着铁锈味的温热。 于是无尽的怒意携卷了她,等到再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 她倒在了叶子鱼的怀里,而那个几个小时前还在冷战的人正在竭尽所能地安慰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也被刚刚那个幻境侵袭了一样,连吞咽都会带上一股令人厌恶的血腥气。 她索性放弃了说话,只是直起身推开了她,她现在不太想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哪怕这个人是来帮助她的。 有什么东西从额上滚落下来,顺着下巴一路跌落进脖子里。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那种溺水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 “我的小姑奶奶啊,离运动会开幕式就十分钟了,那边广播都开始叫各班入场了,你这剪刀到底是剪还是不剪啊?!” 老刘近在咫尺的怒吼声又把她的思绪重新唤了回来。 不过看这内容,他们貌似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轮回。 谢迟又幽幽地打了个哈欠,正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去睡一觉的时候,就听见了剪刀落在桌子时咚的一声,紧接着耳边就想起了叶子鱼的声音。 “不是,我真不敢啊,万一伤到她我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高二那找林神吧?” 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林牧洵啊。 谢迟眨巴眨巴眼,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双干净清朗的琥珀色眸子。 如果是他在的话,估计会不管不顾地强行把头套扯开吧。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