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面色焦急:“裕亲王爷,这里的粮仓内粮食已然不足, 奴才等人已经向一些商户富家收购粮食, 其中有三名商户临时提价, 不愿意贩卖粮食给咱们……” 这等时候居然还想发国难财? 福全面色微冷:“来人!将这些胆敢发黑心财的商户尽数抓捕, 以示警戒。” 官员们齐齐色变。 尤其是左都御史王熙立马起身拦住福全,他神色严肃:“裕亲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如今天下人都看着王爷赈灾之行,若是粮商稍稍涨价,王爷就将他们抄家下狱,只怕后头没有商人愿意冒着成本翻倍,运输艰难,还赚不到钱的风险送粮过来。” 王熙沉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来多少,要多少。” 福全脸色不太好看:“只能这样做?” 王熙笑而不答,福全不是执拗之人,当确定王熙给出的答案更符合如今需求和利益以后,他再是郁闷也选择收回成令,冲着两名官员道:“按着王大人说的去办。” 只是说归说,回头福全又觉得憋屈。 他愤愤不平的一拍桌案:“难不成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发国难财?” 王熙抚了抚胡须,安抚一句:“王爷不必着急,等到诸事过去,再行秋后算账便是。” 福全眼前一亮:“王大人此话何解?” 王熙温声道:“微臣的意思是,可以将商户百姓们所捐所卖粮食和费用尽数登记在案,等灾情过后再行逐一问责。” 福全微微一愣,表情有点点古怪。 他看看王熙:“王大人……也挺坏的。”从外表看不出,焉坏焉坏的。 王熙嘴角抽搐一下。 尤其听到身后同僚的窃笑声后,他的额头都蹦起几根青筋。 眼前是裕亲王,不能打。 眼前是裕亲王,得好好教。 眼前是裕亲王,必须好生指导。 王熙迅速给自己来了一套心理负担。 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面无表情地反问:“王爷您看……?” 福全没注意王熙神色变化。 他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是惊喜,到最后福全抚掌大笑:“倒是本王想差了,事到如今让那些人先高兴高兴,回头再让他们痛哭一场!” 米粮跟上供应,赈灾也有条不紊的进行。 等周遭府县将途经的流民全数遣送过来以后,福全等人也开始安排流民们的去向。 流民之间也是担忧剧增。 尤其是被周遭府县遣送而来的流民更是惶恐不安,等听说流民不能随意去别的府县,,而是就近安置或遣送回故乡以后,下面的流民登时躁动起来。 “我已经没有一文钱了!” “我家男人死了,现在只留下我们母女……回到家乡还有什么活路?” “我爹娘都没了,我一个人做什么?!” “我们家的田地被冲掉了,连田地都没,要我们饿死吗?” 狂呼声,痛哭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更有甚者开始质疑:“你们是让咱们回去受死!” 一旦一个人质疑,流民们就开始躁动。 幸亏福全等人早有准备,四周府衙的士兵衙役纷纷上前,将几个情绪崩溃,红着眼睛冲上前来的流民压住,堪堪将一场□□镇压在开始。 福全额头冒出冷汗。 望着哭嚎的百姓,官员们脸色也是剧变。他们面色紧张,纷纷上前拉住福全:“王爷!王爷!小心为上啊。” 福全没有后退。 若在这点事上就后退,那自己日后还能做什么? 福全定了定神。 他用力甩开官员的手,大踏步的走上高台。 福全双手大张,竭尽全力大声喊着:“乡亲们,乡亲们!本王是裕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兄长,也是专程来赈灾救助你们的!你们安静下来,好好听本王为你们说明朝廷的政令——” “往后三年的赋税,朝廷都不予征收,而且还会帮助你们重建家园,开垦土地!” “若是家中无亲眷的年轻人,也可以申请加入绿营成为兵士或者留在各地府县开垦荒地。” “若是夫婿死亡,或者孤寡妇人女子,只要你们会缝纫织布都可以到府衙处报名,做手工活计按件收入,当天便算钱给你们的!另外还有……” 福全大声述说着。 随着他的声音,原本嘈杂的流民逐渐安静下来。尤其是些妇孺更是面露惊喜,没了丈夫意味着回到家乡银钱也会被族里人抢走,甚至有些还是被卖到别处去,不少人背井离乡在外也不愿更不敢回家。 听闻居然连孤寡妇人也能寻到活计,这些人率先退出争吵的人群,急急忙忙朝着衙门的方向奔去,唯恐迟了一步就没了她们的位置。 一有人离开,其余流民也有些忍不住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