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秒钟,“嘶嘶”声停止了,毒气再没有泄露,同时开始有另外一种声音响起来,好像在把受污染的空气都抽出去。叶绝痛苦的将身体躬起来抱成一个团,理论上说来疼痛忍耐这方面的训练他们是接受过的,那是训练里造成的各种肌体损伤,他们可以脚踝都肿成一个大馒头了,还坚持着把十公里越野扛下来,或者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忍受相互摔打的疼痛打上个一下午什么的。 可以上这所有的训练都不包括叶绝现在面对的这种,虽然依旧是从理论上说来,他知道遭受肉体折磨的时候最好不要哭叫,因为那样不但不会缓解疼痛反而会快速流失体力得不偿失,在面对精神折磨的时候,只要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心理暗示会帮助受刑者构筑出一个虚假的精神世界来,不过这他妈的都是理论。 叶绝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沙林毒气,因为他开始出现幻觉了,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还是在一片黑暗中,可是眼前不停地扭曲出一些画面来,子弹距离他有脸两厘米划过,信号弹发射向天空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燃起了一片绿色的火焰,火势很大,烧着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土房,房里躺着一个女人,她胸口扎着一把刀,刀很长还有点弯,是农民用来杀猪的,叶绝清楚地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红色的瞳孔映着自己扭曲的脸,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那是萧白,左胸带着子弹射穿的洞倒在自己面前。 心脏开始不停地收缩,像是被两只巨大的手捏着,那些纤细的肌肉纤维一点点破碎,血液缓缓流淌出来,叶绝觉得真的很疼,全身都疼,疼的他要疯了。 疼痛像是台风带来的巨浪,一下接一下的扑打着,不给人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隙,黑暗中叶绝发疯一样的在地上摸索,很多细小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指,还有些尖利的碎砂扎进了他的指甲缝里,十指连心,很疼,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叶绝大脑深处疯狂叫嚣的疼痛。 忽然,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行驶的大卡来不及刹车撞上了防护栏,异常猛烈的一下痛疼过后,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叶绝喘着粗气像条狗一样摊在地上,他浑身都在抖动,好像再有一下刺激就会心力衰竭而死。 某个角落传来了吱嘎的一声,一块铁皮被人拨开,棒球帽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飘飘忽忽的很不真实,叶绝拼尽全身的力气把身子转向唯一的光线来源,这一点光明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像是人眼直视太阳一样,很快的,叶绝流了满脸的泪水,当然这都是生理性的。 “小子,很能抗嘛,相信我,接下来不会比这好受,”棒球帽的声音还是那么扯淡的调笑,“怎么样,只要你杀个队友加入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你也再不用受这个苦了。” “我操你妈……”意识几乎不清的叶绝浑身淌着虚汗,薄薄的迷彩T恤早已湿透,他费力的将身子摆正了摊过去,陷入黑暗中开始缓慢的平顺自己的呼吸,沉默的等待着下一次的酷刑。 另一边的室内,萧白带着利刃的老队员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每个受刑的新兵都处在监视器的监控下,苏明远在被电击,这小子很带种,神智都不清楚了还知道往人身上吐口水,刚清醒过来的扎达比较幸运,先来个鞭刑上手,小伙子后背被抽的红了起来,愣是咬着牙一声都不吭,张然比较倒霉,他被带到了那个有水池的房间,开始享受一池的臭水,叶绝算是最倒霉的,他抽到了毒气。 四个人的房间只有叶绝的是一片漆黑,摄像头并不能显示出叶绝的活动,将声音放到最大的话,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完全无法辨认。 监控室的房门打开后,棒球帽拎着帽子进来了,指着那个漆黑的屏幕说:“行了,这混合毒气不能超过十秒钟,先让这小子感受下完全的静寂吧。” “赵哥啊,”管仲本来坐在一张桌子上喝水,这会儿把瓶子往桌上一放,跳下来过去勾着棒球帽的脖子,瞅了眼屏幕上可怜的兵蛋子们,心有戚戚然:“从我们那届开始,我说赵哥您老人家真是一年比一年恨,一年比一年的演技牛逼啊!” 管仲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的,那叫一个感同身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不过带着棒球帽的赵哥可不这么想,他嘿嘿笑了笑,然后有点为难又有点焦虑的看着屏幕上这几个士兵,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狠不如说你们队长狠!” “啊?”管仲一愣,棒球帽指了指萧白挺得倍儿直的身影说:“我那十几下鞭子可是打的结结实实的,我兄弟们下手都没我狠,也亏你们队长能撑住。” “啊?不会吧!队长……”管仲急了,迈开大步跨过去就想去拽萧白的衣服领子,不过没等他近身呢,吴语先一步把着管仲的脑袋把人给扯回去了,眼神跟刀子似的,示意自己很心烦,管仲你就别蹦跶了。 管仲有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