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子正妃,依孤之见,日后这大魏前朝后宫仍是她冯氏一族的天下。” 高肇闻言,只觉元禧所言在理,自是心下惶惶。 窥了一眼高肇,见其面色有异,元钰心下暗喜:“二阿兄所言非虚,是吾思虑欠周。皇后擅专,岂容大权旁落?” 见高肇神情愈发紧张,元钰继而又道:“皇祖母当年为防阿母族人夺其冯氏之权,便将彼等尽数赐死…若新后亦如皇祖母这般发纵指使,那…” 元钰作欲言又止之状,举起杯盏缓缓饮下,却悄悄注视着高肇。 见高肇此时已惊愕失色,元禧佯作宽慰道:“六妹莫要再提过往之事…皇祖母对皇兄有抚育提携之恩,故而皇兄待皇祖母言从计纳。如今太子虽养于皇后膝下,却不过数年光景,又岂会为皇后左右而令高贵嫔亲眷有失?” 待元禧言罢,元钰便轻轻将杯盏置于几案之上,道:“二阿兄,您莫不是忘了太子对冯娷一往情深?纵是太子不念皇后与其母子之情,亦不会不顾冯娷谏言…” 不及元钰言罢,高肇已起身离席,伏身跪地,道:“咸阳王、长公主,救救我高氏一门啊!” 元禧与元钰二人相视一笑,元禧便起了身,边搀扶高肇,边道:“孤与六妹同平原公一见如故,自不会见死不救。” 元钰佯作思忖,接口道:“此事亦非无转圜之机…若太子正妃乃高氏之女,那你我所虑之事便如破竹,皆可迎刃而解。” 高肇闻言心下会意,一如落水之人得了浮木,忙道:“臣膝下虽无嫡女,然臣三弟嫡妻却育有一女,名唤高英,年纪亦与太子相仿,倒是上佳之选。” 高肇方才言罢,元禧便拉了其同回至席间,道:“此乃天意!既如此,你我三人同心戮力,誓保平原公一门安危。” 一候雷始收声,二侯蜇虫培户,三候水始涸。 待秋分之时,华林园中已是丹桂香溢,秋色醉人。 这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禾便与冯娷一道领了元瑛与元淑姊妹同往华林园赏玩。 望着奔跑嬉戏的元瑛与元淑,冯娷笑道:“二位公主聪慧伶俐,亦难怪陛下与皇后宠爱有加。” 禾一脸慈爱,道:“瑛儿聪慧过人,淑儿随她阿姊长大,倒是得了她阿姊几分灵气。” 冯娷道:“皇后福德双修,二位公主得您教导方可如此温良谦恭。” 禾转头望着冯娷,道:“娷儿,你随吾一宫而居多年,又是恪儿心仪之人,日后若再唤吾皇后,倒显得生分。” 冯娷知禾言下之意,只如今自己孝期未满,还未与元恪成婚,岂能随意改口。满脸娇羞,冯娷道:“皇后母仪天下,娷儿岂敢…” 禾拉了冯娷的手,笑道:“恪儿孝期已满,前些时日吾与陛下提及你与恪儿婚事,陛下亦是满心欢喜。昨夜陛下对吾道,已着太常卿与大祭司为你二人择下婚期,只待你翁父孝期一满,来年七月初九便为你二人行大婚之仪…” 第一百九十八章 悲欢合(二) 太子元恪乃大魏储君,其大婚之仪皆以帝制而定。禾身为中宫皇后,乃太子嫡母,大婚一应事宜自是亲力亲为,重而视之。 虽由皇帝赐婚毋需纳采、问名,然纳吉、纳征之事却不可少。加之太子府邸须陈设、装饰,至少数月之久,故而这些时日禾便与少府卿、中尚署署丞及将作大匠等早早商议大婚所需,不在话下。 白日里闻一宫婢与长乐公主元瑛提及夏夜里捕流萤趣事,温惠公主元淑因乳母们每夜早早领其入寝而从未得见流萤,故觉新奇十分。 待随帝后二人食罢晚膳,元淑与元瑛又一道演练罢琴艺,便见乳母们入了内殿欲领元瑛与元淑往偏殿就寝。 元淑却不似往日那般向帝后辞别离去,转身扑入元宏怀内,奶声奶气道:“阿耶,淑儿不愿回偏殿就寝。” 元宏轻抚元淑的头,柔声道:“那淑儿欲往何处?” 元淑抬头仰望元宏,道:“白日里淑儿听闻夏秋夜里有流萤飞舞,腾空类星,拂树若花,宛如明珠。淑儿便是要去瞧瞧。” 元宏笑道:“原是因了流萤…如今已然入秋,许不几日流萤便销声匿迹…也罢,今夜阿耶便准你往园中捕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