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向冯氏行跪拜之礼,冯氏示意其起身回话,三宝道:“禀皇后,陛下方才于正殿见了自洛阳赶来的咸阳王与陇西公,加之舟车劳顿,陛下让奴来知会您,陛下明日过来与您共进晚膳.” 冯氏心内愤恨,却强颜欢笑道:“大监一路随驾亦是辛劳,快好生回去歇息。” 三宝谢过恩,正欲离开,只听冯氏询道:“一路随驾的是何人?” 三宝心知皇后所问,却佯装道:“回皇后,皆是陛下钦点的随行人等。”冯氏听三宝如此回答,冷哼了一声,便让三宝退去。 冯氏虽贵为皇后,但这许多年却对三宝无计可施。一则三宝自幼伴圣驾长大,与拓跋宏亲密无间,二则三宝为人老练,事事圆滑,即便自己贵为皇后,亦不得不让其三分。 这边三宝前脚刚走,那边贵夫人袁氏便入得内来。袁氏育皇三子拓跋愉,平日里袁氏常常出入皇后寝宫,以皇后马首是瞻。 此刻袁氏入得内室,见冯氏一脸阴沉,便猜出几分,于是假意劝解道:“皇后,这陛下许是得了新人,一时贪欢,您是皇后,于陛下心中分量那自是无人能及。” 冯氏本就如梗在咽,听袁氏如此道,便垂眼瞧其,冷冷道:“你倒是消息灵通啊。” 袁氏满脸殷勤道:“妾是心系皇后!” 冯氏冷哼一声:“少于吾这里表忠心。”停了片刻,接着道:“陛下向来以国事为重,从未带过后宫之人随驾巡幸,如今新来的这个不知是何等人物,竟能令陛下一反常态?吾到真是想见识见识。” 袁氏此刻亦变了脸色,略一思忖,对冯氏道:“皇后,您是后宫之主,其早晚都得来拜见您。不妨趁早将其底细了解,知己知彼,方能擒蛇七寸。” 冯氏窃笑一声,道:“吾早就着人去打听了,奈何那些个随驾的皆为三宝挑选的,欲自彼等口中问出话来,恐怕得费些心思。” 袁氏皱了皱眉,道:“大监纵是手段高明,亦难免人多口杂。陛下这一路行来,诸多州郡,便自有知情之人,待妾着人去暗中查探。” 出了御书房,拓跋宏便径直回了寝宫。刚至宫门口,便闻禾在和琴而歌。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拓跋宏不忍打断,便驻足不前,待禾琴声止住,方才举步入内。 众人见圣驾归来,急忙下跪。禾近前亲手替拓跋宏更衣,拓跋宏挥手示意众侍退去,便笑吟吟揽住禾,询道:“回至行宫朕便忙于国事,不曾问你可还习惯?” 禾娇笑道:“有元郎在的地方,妾皆可住的惯。” 闻禾此言,拓跋宏心内自是安慰几分,于是点头道:“回了行宫,朕便不能再似巡幸州郡般伴你左右。后宫之中有皇后,还有朕的其他嫔妃,朕怕委屈了你。” 见禾垂目不语,拓跋宏接着道:“朕不愿另赐寝宫于你,只为能日日见到你,免你忧惧。” 禾闻拓跋宏之言,心内亦是感动,便轻轻含笑点头,复又将头枕于宏肩上。此时无声胜有声,拓跋宏更觉怜惜疼爱于禾。 第十四章 邺城宫(二) 皇后寝宫内,帝后相对而坐,三宝与皇后近身的婢女婵梅,分立两旁为二人布菜。 皇后冯氏殷勤有加,对拓跋宏道:“自八月陛下离京,数月不见,陛下倒是消瘦了不少!”见拓跋宏笑而不语,冯氏接着道:“妾思忖着过几日便是腊日,虽说如今身在行宫,可这些个年节形式却不能含糊,恰这数月来后宫众秭妹亦盼着得见圣颜呢,不如热热闹闹办一场。” 拓跋宏微笑着点头道:“皇后思虑周全,就依你所言。” 冯氏接过婵梅所呈的羊汤,又亲手端于拓跋宏,便柔声道:“陛下离京之时罗夫人与郑嫔皆已有孕,妾不负陛下所托,悉心照料,如今母子皆安,春上里又能为您添小皇子呢。” 拓跋宏闻言微微点头,却并未如冯氏所料那般夸赞于她。冯氏略停片刻,心下一横,道:“妾听闻陛下宫里多了位美人相伴,若您真的欢喜,妾该于其相见,亦可替其跟您讨个封号才好。” 拓跋宏亦未料及冯氏会主动提起,心内一怔,道:“朕昨日方回至行宫,还未及向皇后提此事。” 冯氏放下快箸,娇嗔道:“陛下,妾为后宫之首,陛下嫡妻,理应替陛下安置后宫。如今陛下纳了美人,不与妾讲,让妾日后于宫中何以自处?”言罢,竟落下泪来。 拓跋宏挥手示意众侍撤去碗箸,方才开口对冯氏道:“这许多年,朕知你劳心后宫,勤勤恳恳。朕并非欺瞒,只是朕并未想好予其什么封号。” 冯氏听拓跋宏如此言,撒娇道:“那些重臣名门之女初入宫时,先太皇太后亦不过将彼等封嫔,待彼等为皇室延绵子孙,便可晋位夫人,更甚者位至昭仪。如今陛下得的这位美人,是何名门世家之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