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着,很快就到了宫门里,按例是要先去拜见皇后,徐颂宁请人为自己通传了,自己静静站着等候,里头的人很快就出来:“薛夫人请。” 皇后宫里一切如旧,只是今日却没见到那只鹦哥儿,她垂着眉眼请了安,就听见上头人温和宽厚的声音:“贵妃一切都好,你放心就是,只是你来得早,她也许还没起身,所以本宫想先留你说两句话,你不要嫌烦。” 徐颂宁说怎么会,听皇后慢慢道:“薛侯去了外头忙公务,你一个人在家里,还习惯吗?按说你们新婚燕尔,他不该出去的,只是到底是分内之事,你要包容。” “为陛下尽忠,原本就是应当的。” 皇后点一点头,唇边是点子温煦的笑:“你能明白就很好,不过说来,你嫁入定安侯府也三两个月了,不知道腹中有动静了吗?” 这怎么可能,她与薛愈真真正正行夫妻之礼要追溯到中秋前,他又顾忌她身体不好,忍耐的时候居多,再除去她来癸水的时候,两个人虽然总是同宿,但真真正正算起来,并不许多次,她又是不太好的身体,只怕得个孩子并没有那么容易。 “多谢娘娘挂念,只是一时半会,尚还没什么感觉。” 皇后挂着宽厚体恤的神色:“唔,你们年轻,这样的事情大抵也是急不得的,本宫只是问一句,你也千万不要心急,也有小夫妻两三年了才有孩子的,你们如今也不过两三个月,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只是……” 徐颂宁总算等到了这一句“只是”,仰着头看向她,等她要说出一点什么来。 “如今年关将近,你是当家主母,要在家里操持家务。这其中诸事繁冗,本宫掌管六宫,心里是清楚的,并不比他们男人朝堂上的事情轻松,因此薛侯出京,你也不能伴随左右,跟着照料。只是男人在外头,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你嫁进去的日子虽然短,但过了年,也要警醒着些,准备安排上了,到时候你若抽不开身,还能带一个妾室去,总之都是碍不着你的身份地位的,薛侯也是知进退的人,不会让她越过你去,到时候他在外头,有人知冷知热地体贴着,你也会放心许多,是不是?” 她说着这么扎心窝子的话,却还是一副慈和的面孔:“更何况,他们男人官场上应酬,也有互送妾室的人在,你不若自己安排一个知根知底的,不然那些脏的臭的一齐送进来,你防都防不住。” 皇后说过了就道:“我也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 徐颂宁站起身来,垂着头谢过这份为她好的恩德:“多谢娘娘教诲,臣妇晓得了。” 晓得是晓得了,究竟会不会做,又是另一回事情了,皇后晓得这话里的意思,招来个近前伺候的体面姑娘,站到她身侧来。 徐颂宁心里打好了要婉拒她的腹稿,等她说出下文来,却听外头有人请见的声音,就见有个女官服制的人走进来:“见过娘娘,贵妃遣臣下来问,定安侯夫人可来了没有。” 这话问得半点不客气,经由女官来说,只怕还是润色过语气的,徐颂宁垂了眼皮,忖度他们之间是不是闹出了什么翻到明面上的矛盾来。 “唔,是本宫不好,贴心体己话说多了,不小心就错了时辰,只因原本你家娘娘请安的时辰都要比这晚一些,所以才多留了片刻。” 皇后也是半点不客气,唇一弯,冷冷淡淡地挑了刺出来,那女官叉着手站在殿下,一声不吭,也不反驳。 皇后挥一挥手:“好了,快去吧,贵妃在等你呢。” 徐颂宁于是告了退,跟着那位女官一路出去。 薛元嘉倒是真的病了,整个人原本就是清瘦,如今仿佛只剩下依托骨上的一层皮肉,手臂上的镯子空荡荡的,抬起了就顺着手臂的弧度落下,仿佛能一直卡到臂弯。 “哎,你来了。” 她冲徐颂宁招一招手,精神倒是很好:“我若是撑得住,就亲自去皇后宫里捞你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说着低头凑过来:“皇后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徐颂宁简略地把那些话复述了,也没加自己的观点,眼眉抬起,看向贵妃脸上的态度,她勾着唇,轻蔑地笑一笑:“她是十分的贤德,自己贤德还不够,还要拉着别人与她一起过这样受人称赞的贤妻日子。” 瘦长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你也不必说什么漂亮话给我听,但凡对夫君真心实意的,没几个是想真正给夫君纳妾的,不过都是世俗规矩挟制,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后来自己做了张张嘴就能定规矩的人,于是也就改来限制别人了。说来,我从前…也是差点做了人家正妻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