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腾随即又道:“当初也多亏了师公,那一次祈雨之后,弟子本是在金吾卫任一小小的校尉,却是立了功劳,封了一个金吾卫的百户,弟子那时便晓得,师公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后来听闻师公开设西山书院,招募弟子,学生想尽了办法,入学读书,便连百户都不要了,这些年来跟随恩师、师叔、师兄弟们一道随师公学习,受益良多,每每念及于此,弟子想到师公的恩情,便忍不住感激涕零。” 方继藩见他果真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倒是有些歉意起来:“哎……可能当时……师公我……我……脑疾犯了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你勿要见怪,从前不愉快的事,就让他随风过去吧。” 肖静腾立即动容的道:“师公切切不可这样说,没有师公,哪里有弟子今日,此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肖静腾心里有些感动,突然听到师公传唤自己的时候,他内心是震撼的,自己算什么,师公居然还惦记着自己。 又见师公一副抱歉之色,心知师公对自己怀有愧疚之心,便更加的感动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方继藩却是手指头敲了敲案牍,说到了正题上:“这里有一篇论文,叫《论磁石》,可是你写的?” “呀。”肖静腾顿时露出羞愧之色。 说实话,他入学十数年,一直都在做研究,可研究的方向,一向偏门,不似其他师兄弟,有的已经硕果累累,至不济,那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程学员,现在也都独当一面,只有自己,依旧还在研究,也没什么成果。 至于这篇论磁石,他已研究了许多年,可他自己也清楚,这个成果是有的,可放在周刊里,却是十分不起眼。 他忙道:“是,是弟子所写,弟子有辱师门。” 方继藩摇头,露出了一点笑容:“我看这一篇论文就极有意思,怎么,你所提到的这个物质叫什么?” “这……”肖静腾露出几分懊恼:“学生没想好。” 于是方继藩眼眸一亮,不暇思索的就道:“摩擦出来的火花,叫电光,不妨就叫电,如何?” 肖静腾自是连连点头:“师公肯赐名,这是再好不过,此后,学生就叫他电了。” 肖静腾内心深处惊起了惊涛骇浪,万万想不到,师公居然……对自己这无用的研究,也有兴趣。 不愧是大宗师啊! 方继藩随即道:“这东西,你该继续深入研究下去。” “是,不过……” “不过什么?”方继藩和颜悦色的看着肖静腾。 肖静腾苦笑:“学生的研究虽有一些进展,这十数年来,学生无一日不在观察和验证,只是可惜……迄今为止,虽有小成,可学生依旧还是没有明白,这电有什么用,不只如此……学生甚至没有真正见识过这电为何物。” “还没见过?”方继藩挠挠头。 是啊,这也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遗憾的事,难得这个家伙对此有研究,可科学这玩意就是如此,一旦研究陷入了停滞,可能一百年过去,也未必能有什么突破。 肖静腾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就这样错过成果,多可惜呀! 于是方继藩道:“你想试一试,或者说,想捕捉这电吗?” 肖静腾正色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弟子研究此物已有十数年,若能有所突破,便是死了也是甘愿。” 这个要求很合理。 方继藩想了想,事实上……方继藩现在也很头疼。 他毕竟不是理科生,让他研究出电力,十个方继藩,怕也研究不出。 可这电力的大致发展,方继藩却多少知道一些的,正因为知道,所以可以让人免走许多弯路,任何科学研究就是如此,少走一些弯路,多一些突破,那么……一切便水到渠成,突飞猛进了。 方继藩再不犹豫,就道:“既如此,为师满足你,来人,来人……给我取绳索来。” 外头,很快就有人取了绳索进来。 肖静腾眨了眨眼,一脸费解。 方继藩则是手指着肖静腾:“来,来,来,将这狗东西绑起来。” 肖静腾面上还挂着笑容,只是双目有些茫然:“师公……师公……” 几个大汉,早已将肖静腾按倒,接着开始绑缚。 肖静腾这才明白了什么,这……似乎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大吼:“师公,师公,我是肖静腾啊,师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