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玩意当做了传家宝,千百年之后,这些狗崽子们的崽子们,没准儿还要将这些草图拿出来展览呢,展览,你懂不懂?我要低调,要谦虚,后人们想看我的墨宝,我偏不给他们看。” 王金元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钦佩的翘起大拇指道:“少爷果然和那些狗东西不同。” 方继藩坐下,却是吩咐道:“工程的事,你要上心,他们出了预算,要多少,拨多少,这工程……并不好建……除此之外,西山铁业,多建一些铁作坊,现在哪里都需钢铁,可不能供应不上。” 王金元就道:“这些年,又是建新城,又是修铁路,这钢铁的作坊,遍地开花似的,各处的铁矿都在勘探,运来的矿石,堆砌如山,现在许多铁路,都是在修建的原地直接建起钢铁作坊来,拉去一批老匠人,招募一批学徒,便可建窑开工,西山铁业这些年来,搭建的钢铁作坊,年产已至十数万吨,可依旧……还是供不应求,其实不必少爷吩咐,小人已规划了几个作坊,至于铁矿,也探勘出来了不少,问题的根本,还是在运输上,当然……其实只要有需求,运来了铁矿有利可图,这些都不必发愁,有的是人会想尽办法去解决的。” 说起这个,王金元可谓是如数家珍。 他是方家的大管家,方家的产业布局极多,这些数据,他都需牢记在心里,毕竟他家少爷喜怒不定,天知道少爷何时会问起,若是答不出,会被打断腿的。 好在今日少爷脾气好…… 片刻之后,方继藩便背着手,哼唱着曲儿走了。 王金元又大大松了口气。 ………… 保定府。 这里的铁路,可以直接连接京师。 因而,这保定也成了通衢之地,再加上新政的不断深入,这保定已隐然有了京师之外一处大城的气象。 在这保定的车站,永远都是最热闹的。 无数人自京师而来,又有无数人上京师去。 以至于每一段时间发车的蒸汽机车,依旧还是供应不了如此巨大的人流,寻常人根本买不到票,只好站着。车厢里闷热,因而车厢的门是打开着的,蒸汽机车轰隆隆轰隆隆的发车,那车厢里,便有无数个人挂在车门前。 车站的人员,察觉到了两个形容猥琐的人,他们每日都来回坐车,一日下来便可能坐三四趟。他们可能是在京师下车,再坐车回来,也可能会在中途的停靠点停下,等下一次看到的时候,他们又活蹦乱跳的到了保定车站。 这两个家伙,穿着旧衣,风尘仆仆的样子,贴身藏着干硬的蒸饼,各自拿着两个葫芦做茶壶。 因车站免费提供热水,所以这两个家伙只要在车站,车还未发时,他们便总是会出现在热水供应的地方,第一时间拿葫芦装满热水,一直要装到葫芦里的水溢出来,烫到他们抓葫芦的手,他们才龇牙咧嘴的扑哧扑哧发出疼痛的声音,而后小心翼翼的将葫芦塞上。 之所以车站的人员对他们引起注意,还是因为他们的葫芦……特别的巨大,背在身后头,宛如两个小水缸。 他们每日登车之前,都会用竹片记录下发车的时间,甚至还会观察人流,登了车,在拥挤的人潮之中,居然会掏出一块怀表。 须知这怀表,在当今,乃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寻常百姓根本见都见不着,价格高昂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可偏偏……他们身上居然有。 每到了一处车站停靠,他们便掏出怀表来,而后细细记录。 发车时,再记录。 那竹片永远都是密密麻麻的。 就这般,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们才销声匿迹了。 而随后……在另一处通往天津卫的车站,他们又出现了,每日大清早来,似是检阅车站的将军,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供水出。 甚至有人发现,这两个家伙居然装了热水之后,倒了一些米进去,下一次……他们发现,这些米在热水浸泡几个时辰之后,居然熟了,他们从葫芦里倒出来的,不再是水,而是热腾腾的粥。 “记下,记下……这一趟车……中途停靠是一刻……记好了吗?” “记好了,哥。” 这被叫哥的,自是张鹤龄,张鹤龄掏出了车站里取来的时刻表,对照着看,随即眯着眼道:“这群狗东西,这一趟,怕又要晚点了。哎……” 张鹤龄一声叹息! ………… 感谢马建元同学成为本书新的盟主,在此致以十二万分感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