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退路,只好一拼到底。 齐家开始疯狂的求购。 而事实上,很快就有人察觉出了问题。 最先有知觉的,终究还是那些大户。 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己挂出去的土地,突然开始有人求购起来。 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在其他人还后知后觉时,这最新的消息,便被他们所掌握。 齐家开始疯狂购地了,拿着数不清的银子,四处求购土地。 士绅们听闻,顿时跺脚。 当初是齐家先抛,现在价格跌到了谷底,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四处求购。 于是许多人家开始纷纷至牙行,撤回自己挂牌兜售的土地。 牙行里,这边在疯狂的交易,可有时,才刚刚谈妥,卖家却不肯卖了。 倒是可怜了那些寻常的小民,闻知土地暴跌,为了止损,不得不将土地拿出来发卖,他们还在懵懂之间,只听说有人愿意购地,于是欢天喜地的与购地的人签了契约。 可价格,却已开始轻微的上扬。 当然,寻常人,自然没有那么灵敏,并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过来! “二老爷,二老爷……打听到了,齐家的银子,根本就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是自西山钱庄借的贷,现在四处都在购置土地,七八两银子的土地啊,是有多少,他们收多少,各府各县,齐家的子弟,都去了,一个都不肯放过。” 一个长随,匆匆至赵府。 这赵家,乃是镇江第一大豪族,不过南京热闹,因为土地虽多在镇江,却早在南京购置了别院,一家老小在此长居。 赵二老爷听闻,脸抽了抽:“此前,我们贱价卖了多少的地?” “七千多亩,大少爷听闻了消息,便立即将所有挂牌兜售的土地都撤了下来,许多本来要卖的土地,这才没有卖成,如若不然……” “这姓齐的……”赵二老爷的脸色阴沉得犹如能滴出墨,一副咬牙切齿状。 他感觉到自己被坑了,现在看来,齐家此前先抛售,根本就是想让土地市场崩盘,而他们暗中,却早就准备了大量的银子,在这价格跌到谷底时,就疯狂的收购。 赵二老爷气得很,但还是冷静的问话:“他们的银子,是如何从西山贷来的?” 这长随看着主家气怒的样子,连忙道:“若是只要有田有地,就可抵押,可以随时放款。” 赵二老爷就背起了手,来回的踱步起来,显出几分焦躁。 他的大兄,在京中为官,因而赵家的家业,几乎都是他在打理。 现在这南京乱得很,就如一锅粥一般,让他甚至萌生了回镇江老家的念头。 可又想到,江南倘若出了兵祸,镇江作为重镇,反而是首当其冲,朝廷平叛,必取镇江,因而索性留在了南京城里。 “现在的地价,几何了。” “在八九两之间……齐家的人,精的很,虽是大规模的收购,可收购却是秘而不宣,因而……许多人还未有反应,何况……大家是真的怕了,手里留着地,担惊受怕的,倒不如换成真金白银实在。牙行那里受了委托,可直接签了契约,交割地契,是以……这交易极快……” 就在此时,赵二老爷猛的将眼眸张大,急道:“去钱庄!要快!不能让齐家吃了独食。” 到了这个份上,赵二老爷已经回过味来,这根本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收割,人家的刀显然早就磨好了,不但是要将那些小民的土地,低价收购,便连他们赵家,也被贱价收走了七千多亩。 七千多亩啊…… 这姓齐的,还真是够狠的。 赵二老爷是个极精明的人,他自执掌家业,就使这赵家蒸蒸日上。 现在的时局,不是很明朗了吗? 谁有银子,谁就能用这最低廉的价格收来土地,谁便可从中牟取巨利,齐家就是这样做的,偏偏,他们都是大士绅,土地和房产有的是,甚至仓库里,堆积着数不清的粮食,可现银,却是他们的软肋。 不过…… 齐家可以告贷,赵家一样也可以。 因为用不了多久,土地的价格就可暴涨,到了那时,哪里还有七八两银子的土地,若是回到了暴跌之前,甚至可能价格能涨至三十两,还有可能恢复到最初时的五十两。 这么一想,赵二老爷便坐不住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似这样的大家族,能够享受十数代的荣华富贵,绝不是靠坐享其成。 若没有足够灵通的消息,没有足够的人脉,甚至没有足够干脆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