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多品性不错,且都在西山读书,抽调出来之后,随即便开始进行培训。 另一方面,便是索要钱粮了,这么多个京察,将来总要有银子才可以办公。 他们需在各地租赁房子,还需雇佣一些人手给他们打下手。 当然……必须得有绩效才是,谁能办出案子,且案子的证据详实,并且得到了上头京察使的核准,当真能靠着真凭实据,扳倒地方官吏,这便记功。来年,给予的经费,自会增长,可若是连年都办不出点什么东西,或是好不容易办下来,结果发现,所搜之证竟是无法定罪,这绩效最差的,直接裁撤。 说穿了,在方继藩看来,奖金和经费,就是这些京察们的油门。 为了让自己更有名气,成为佼佼者,有更充裕的经费,这些京察们就必须拼了命的往前冲。 而十三个京察使的职责,恰恰就成了刹车,得检验罪证,确定人证物证的确凿,签发搜索相关的命令等等。 这群年轻人,大多朝气蓬勃,得知自己即将要成为实习的京察,个个都激动得不得了。 他们开始熟读大明律,学习侦查和搜证的技巧,甚至……如何招募线人,辨明检举人的真伪等等。 一个多月的培训之后,这些人便各自领了一笔银子,开始干活了。 事实上…… 这是一个如鱼得水的好时代。 因为这个时代的贪渎或是欺压百姓,几乎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人们堂而皇之的将数不清的银子,以冰敬、碳敬的名义,送到各家的府上,又或者,打着各种名目欺压小民的事,可谓是屡见不鲜。 偷偷摸摸之类的事,压根就不存在。 因而,所谓的搜证技巧,也根本就不存在。 各个京察,开始不断的接受检举,四处开始寻找人证物证,强抢民女的,直接索要钱粮的,甚至是寻常的小吏,京察们几乎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光天化日之下所发生的事,可谓是触目惊心。 人们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 数不清的罪证和卷宗,犹如雪片一般,堆砌的满满有一个屋子。 而此时……方继藩就立即请了朱厚照来。 在顺天府的一个小院落里,朱厚照再将所有的京察使,统统都招了来。 这些京察使们,对于京察……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公文送到他们手里,告诉他们事情进展到了哪里。 有时,也请他们去坐一坐,大家群策群力,看看有什么对京察的看法。 现如今…… 十三个京察使汇聚一堂。 衍圣公孔闻韶来了,逢人就笑,是个很随和的人。 英国公张懋和成国公二人,对这事不太懂,自觉得自己是来凑数的。 寿宁侯在一旁,则是叫嚷着饿了,朱厚照瞪了这舅舅一眼,他才住了口。 欧阳志自是很安静的坐在角落。 至于梁储,依旧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萧敬也不情不愿的来了,且还很不情不愿的和刘瑾坐在一起。 他虽面带微笑,心里却不免嘀咕,咱是什么人,他刘瑾是什么人,咱在宫里一手遮天的时候,你刘瑾算个屁,现在……竟还平起平坐起来,哎……人生啊…… 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板着脸,面上带着阴鸷。 陈田锦却显得颇为得意,悠然的捋须。能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受方继藩这狗东西的敬重,不过…… 陈田锦还是觉得这京察雷声大雨点小啊,这样也很好,还是不要折腾的好,既有了一个京察使之名,又免去了麻烦,这岂不是好? 方继藩见到了陈田锦,就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陈公,你好呀。” 陈田锦就抿着唇,故意别过脸去,一副少来套近乎,老夫和你没啥关系,别坏了老夫的清名。 方继藩竟也不恼,太子坐在首位,方继藩咳嗽一声:“太子殿下,人都来齐了,现在是否可以开始定巚案卷了。” 朱厚照倒是显得很激动:“好,现在起,所有人都不得离开,直到将这三百多桩弊案定巚之后,才可离开,这外头已派兵值守啦,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太子殿下一席话,顿时引发了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咋回事? 什么三百多桩案子? 定巚个啥? 为啥不让人走? 陈田锦心一沉……不对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