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那丫头,又带着方小藩去御园里玩儿去了。只是在这时候,便有坤宁宫的宦官刘政进来,跪下,磕头,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张皇后默不作声。 这刘政便开了口:“昨夜,奴婢自东宫的张永处打听过了,太子殿下幸了秀女二人,加上上月月末至今,临幸的秀女,已有十一人,总计三十九次……” 铜镜中的张皇后眉不禁颤了颤。 刘政小心翼翼的看了张皇后一眼:“临幸的秀女,都悄悄把过了脉,尤其是此前临幸的,掌脉的乃是吴御医,吴御医乃妇科圣手,对此,是最在行的。” “而后呢?”张皇后心里隐隐期盼。 “暂时还未出现有孕的情况。” 张皇后轻描淡写的噢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政能看出娘娘所透来的失望。 是啊,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盼头,可这左右总不见曙光,这几日,娘娘都在问,自己就差驻在东宫了:“奴婢……告退。” 刘政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 “什么?”张皇后回眸。 刘政道:“那位吴……” “你说的那妇科圣手?” “不错。”刘政钦佩道:“就是这位妇科圣手吴御医:“奴婢从他口里得知,仁寿宫那儿……” 张皇后懂了:“也吩咐过他点什么吧?” “是。”刘政笑吟吟的道。 看来太皇太后也很急啊。 张皇后道:“知道了,明儿,赏这位圣手二十两银子,让他好生看顾着,可莫出了差错,圣手变成了断手。” 刘政心中一凛,明白了意思,赏赐,自是应当的,得让人好好干活嘛。 可是呢,别把事弄砸了,到时有了喜脉你也看不出,平白让人郁闷。 倘若圣手不成,张皇后自然不会客气。 平时张皇后虽是脾气好,很好说话,却也得看什么事。 就比如今日这事儿,那可是比天还大的啊,谁敢出点儿差错,谁就玩完。 这既是警示那妇科圣手,又何尝,不是警告自己呢,自己可千万别弄错了啊。 刘政退去。 张皇后却依旧端坐在镜前,眉头微微蹙起。 一旁的嬷嬷似乎看穿了张皇后的心事,安慰道:“娘娘,此等事,急不来的,这殿下,那个,那个……那个环切才多久啊,伤口愈合之后,也不过二十多日呢……” “是啊……”张皇后道:“你说的是实话。可是啊,咱们大明朝,还有天上的列祖列宗们,可等了他三年哪……” 嬷嬷无言。 ………… 殿试之日到了。 十五个贡生,一大清早便穿好了新衣。 而所有的秀才,也都在大清早便列了队。 用方继藩的话而言,今日是贡生们大喜的日子。 也让他们的师弟们看看,这些大师兄的风采。 毕竟,刷题是下功夫的活,不给人好生看着,让他们知道,有功名的人快乐是怎样,人怎么能耐住这样的寂寞呢。 刘杰为首,其余人,依着会试的成绩一字排开。 排在前的,方继藩一一勉励几句。 最后的六人,眼睛都红了,眼里泛着泪,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名列中游和中上的贡生老爷,在他们自己心里,他们这辈子,有一种耻辱和污点,必须得洗干净。 所有他们眼睛格外的红,刷题比别人更狠,人家是凿壁偷光,他们是悬梁刺股。 见师公背着手,轻描淡写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六人瞬间眼睛更加红了,低垂着头,不敢吱声,宛如被捉jian的汉子。 方继藩朝他们一笑,面色怡然:“你们也要努力啊,不要让师公失望。” 听着师公的温言劝勉,一下子,他们的心窝子突然暖和了一些,原还以为又会挨一顿臭骂,现在听了师公的劝勉,反差太大,感动到了,心都要化了一般,六人顿时情绪失控,一齐拜倒:“师公,学生对不住师公,今磨刀霍霍,一雪前耻,请师公拭目以待,若再有差池,学生人等,便再无颜见师公了。” 方继藩大手一挥:“去吧,啰嗦什么,按着那些没出息的同年们,狠狠的暴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不幸,让他们要恨就恨自己爹娘,想要读书,连百来两银子的入学费都不肯出,活该他们考的不好!不进西山书院,他们也配学程朱,考八股,中进士,进翰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