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昨日的那两斤牛肉,还是巧合的买到了,这四乡八里,哪里有这么多牛老死,所以……得等一等,臣派人多去问问,看看哪里还有老牛,专门让人候着,等它死了,就买来。” 朱厚照没抓住重点,却是掐准了方继藩口里那一句‘两斤牛肉’,一双眼睛直瞪着方继藩:“你一人吃了两斤!” “……”方继藩倒没有被朱厚照的气焰吓到,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略显为难地道:“其实这牛肉不好,不易消化啊,现在还觉得肚子有些胀胀的,殿下,吃土豆泥最健康。”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却在这时,有人匆匆而来。 方继藩正站在这千户所外头,看着那往这里而来的人越来越近。 是欧阳志……他回来了。 朱厚照也瞅见了欧阳志,顿时面露凶相:“刘瑾那畜生呢?那家伙害本宫好苦,本宫原不明白,为何父皇近来对本宫如此冷淡,若不是张永在宫里打探,才知是刘瑾那畜生竟暗暗修书给了父皇,还不知道他这么祸害了本宫呢。” 方继藩没功夫搭理他,迎面往欧阳志的方向走去。 欧阳志远远看到了方继藩,不可遏制的泪水便磅礴而出。 他和恩师,曾经朝夕相处,此去辽东,一切遵从师命行事,在锦州,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恩师,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恩师,心里感慨万千,还未等方继藩走近,便已拜倒,朝方继藩哽咽道:“学生拜见恩师,恩师……还好吗?” 欧阳志,真是个老实人啊。 方继藩也不禁唏嘘感慨。 其实……当初欧阳志和刘文善三人,为了照料同窗,而差点被人赶出客栈,方继藩就觉得他们的人品不错,尤其是欧阳志,最为忠厚老实。 虽然在方继藩看来,欧阳志不算很聪明,但是心里还是感到很安慰的,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个儿子……不,门生,实是人生幸事。 方继藩背着手,受了他的师礼。 规矩不能乱啊! 这里毕竟不是上一世,学生毕业了,第一件事就是抓老师揍一顿,这里也没啥平等之类的思潮,在这里,恩师就是你爹,打死你都是你活该,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方继藩还是很理性的摆出了一副恩师的规格,只轻轻点头,轻描淡写地道:“回来了啊。” “是,学生不辱使命,回来了。”欧阳志双肩颤抖,激动得难以自制。 “锦州的事,办的还好吗?” “尚可。” “见了陛下吗?”作为恩师,其实方继藩对欧阳志还是颇为关怀的,这是人文主义的关怀。 欧阳志拜在泥泞里,不敢抬头,只是哽咽道:“陛下问锦州的事,学生只答锦州军民过的苦。” 方继藩抬头看天,也不知他的回答是不是简在帝心:“还不错,这一趟,你没有丢为师的脸,为师很欣慰,比你那些师弟强一些,起来吧,以后要谨记着,到了陛下面前,也要提一提为师的教诲,锦州军民百姓过的苦,为师最近也过的苦啊,连牛肉都没得吃了。” 欧阳志刚刚蹒跚而起,听了上半截,心里很感动,刚站起来,听了恩师的下半截话,沉默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又跪下道:“学生万死,竟忘了向陛下提及恩师。” “哎……”方继藩摇摇头,算了,以欧阳志这慢三拍的性子,他其实对此也没有多大指望的。 朱厚照已疾步而来,带着怒气道:“刘瑾呢,刘瑾那狗才没有来?” 欧阳志呆了一下,很认真地端详朱厚照,方才认出了太子殿下,他道:“臣出了锦州城,才想起刘公公没有同来,此后命人去寻找,他已不知所踪,等了他几个时辰,依旧不见人,臣以为,刘公公不愿和臣同路,便动身了。还以为刘公公会先回京,怎么,刘公公还未回京吗?” 朱厚照捋起袖子,露出了满是肌肉的胳膊,龇牙咧嘴地道:“这狗才,定是畏罪潜逃了,哼,他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宫也要将他追回来,将他碎尸万段。” 欧阳志一脸木讷,憋了很久才道:“刘公公坚壁清野,功不可没。” 功不可没四个字,不提还好,一提,朱厚照几乎要抓狂了。 方继藩拍拍朱厚照的肩:“殿下别冲动,刘瑾人还是不错的,像他这样不慕名利之人,已经不多了。走,咱们看看土豆去。欧阳志……” “学生在。” “今日你反正不必当值,闲着也闲着,来,换一身衣衫去,而后跟为师去收土豆。” 欧阳志沉默了一下,便道:“是。”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密植的土豆也该收了,这一亩能收获多少,还真是令人期待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