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很认真的绷着脸,并且郑重的告诉弘治皇帝。 “陛下,臣久病成医,脑残的事,岂有不知,臣胆小,更不敢欺君罔上。” 他目光清澈如泉水,一张英俊的脸显得特真诚,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一次阴沟里翻船,皇帝居然以言治罪,这还了得。 为了杜绝此事,方继藩得提前先打好预防针才好,自己是患有脑疾的人,有时候说得话较不真。 “……” 弘治皇帝听闻,彻底沉默了。 此时,或许会有一丁点点羞愧的情绪产生。 毕竟皇帝也是人,固然也有许多自私透顶的皇帝,可弘治皇帝却不在此列,他沉默着,不做声,一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方继藩,见他一张俊脸里透真诚又透着委屈。 弘治皇帝的目光里不禁掠过淡淡的悔意。 一个晚生后辈,一个身残志坚的少年郎,立了功,却受到了惩罚,这……于情于理,凭良心说,真的让人有些过意不去。 眉宇不经意的皱了皱,弘治皇帝沉默良久,才吁了口气,朝方继藩微微一笑。 “这一次,是朕的错。” 方继藩当然是选择原谅他,难道等他把自己拉去菜市口吗? 不过以后……舒服了,不但可以童言无忌,还可以彻底的放开手脚。 朱厚照闻言很震惊,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会认错,不过这个时候他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他有一种想要找块豆腐来撞死自己的冲动,为啥,自己就不是脑残呢? 弘治皇帝见方继藩不吭声,还算满意,目光微敛,思虑了须臾片刻,便叹了口气:“你们告退吧,朕还有重要的事要忙碌。” 目光微转间便落在了方继藩的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是说道。 “方继藩,你该去诊视一下公主。” 方继藩便起身:“臣告退。” 朱厚照也起身:“儿臣……” 弘治皇帝拉着脸,目光变的凌厉,朝朱厚照点了点,而后手指朝那角落里一指。 朱厚照是个极有悟性的人,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脸色很难看,瘪着嘴向方继藩求救。 方继藩哪里管的了这些,早已是溜之大吉,徒留一个背影给朱厚照。 朱厚照只好乖乖又回到了角落里,噗通一声,跪下,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的样子。 然而弘治皇帝却没有多理会他,垂头,心如止水,开始看起奏疏。 即便是外头烈日当空,可这暖阁里还算幽冷,门窗皆闭,显得昏暗,因而掌了灯,灯火冉冉,皇帝宛如塑像,手捧奏疏,聚精会神的逐字阅览。 在那不起眼的角落,朱厚照觉得空虚,觉得寂寞,觉得冷,是心冷。 用某地的方言而言,就是心哇凉哇凉的。 ………… 与公主殿下阔别已久。 方继藩到的时候,那刘嬷嬷谄媚似得,朝方继藩行了礼,她已经知道方继藩的厉害,不敢在招惹了。 方继藩没理她,坐下,公主被方继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不禁漾起了淡淡的红意,娇羞的抿了抿唇角,便微微缳首。 “听说,公子立功了,父皇很高兴。” “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方继藩心里也是哇凉哇凉的,都不好跟人说自己被罚跪了两个时辰,现在腿还酸着呢。 方继藩看着面前不好意思的公主,心里荡起一抹情愫,不过他很快克制住,接着他便温和的说道。 “殿下的气色不错,我看看,将脸抬起来。” 公主倒是对方继藩信得过的,几次的接触,已知方继藩不是那等臭不要脸的登徒子了。 她虽也听说过外间的一些流言,可流言越多,她反而对方继藩生出同情。 方公子是个好人,为何外间人却将他说的这样不堪呢,倘若方公子知道外间人这般非议他,不知该有多伤心。 显然,她低估了方继藩脸皮的厚度。 公主含羞的仰起俏脸,不得不和方继藩对视,水灵灵的大眼眸触碰到方继藩清澈的目光,她越发不好意思了,一张脸泛起阵阵红晕。 方继藩认真的端详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殿下,你生雀斑的呀。” “……” 公主忙缳首回避,含羞的不愿让方继藩再看自己的脸。 方继藩便笑了:“我要把脉。” 公主无奈,只好伸手。 方继藩装模作样的把了会脉,却发现公主殿下的脉象很是紊乱,小妮子不知是生气了,亦或者是紧张。 方继藩轻描淡写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