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却是摇了摇头。 朱厚照见方继藩摇头,不由面红耳赤:“怎么,你不认同?” “不好说。”方继藩则是笑吟吟的样子。 其实步步为营的战法,对付米鲁叛军从理论上而言,是不错的。方继藩读史时,也认同王轼的战术,可问题就在于,王轼还是失败了,因为米鲁更加高明,她仗着贵州崇山峻岭的便利,化整为零,从不和王轼决战,而是不断进行的骚扰,最后的结果,却是王轼的战法虽是稳妥,却是屡屡受挫,最终功败垂成。 现在是弘治十二年,在历史上,一直到了弘治十五年,王轼的大军才彻底的平定了米鲁之乱,这三年的时间之中,前两年,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个战法,在历史上,已经证明是错误的了。 朱厚照好胜心强,其他的事,他倒都对方继藩言听计从,唯独这行军打仗的事,却是对方继藩一丁点也不认同,他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朱厚照不禁道:“怎么不好说?” 方继藩想了想,才道:“王轼定当会受挫,米鲁不是寻常之辈,当初,他能击溃钱钺,以弱胜强,就已证明了她和其他的叛乱土司不同。她绝不会和王轼硬碰硬,王大人步步为营,却是徒费军力,一旦大军找不到米鲁的主力,而被米鲁的叛军截断了粮道,损失势必惨重。” 朱厚照一呆,随即皱眉道:“这都不过是你的空谈而已。” 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很希望自己对历史的掌握能够警醒朝廷,可问题就在于,他发现,好像很多人对自己的话都有所怀疑。 似乎只有当历史上所发生的事发生了,大家才能恍然大悟,可那时候已是为时已晚了呀。 终究,这缘由……还是人微言轻啊。 “殿下不也是空谈吗?”方继藩朝他笑了笑道。 朱厚照一愣,顿时不高兴了,怒气冲冲地道:“这不一样,本宫自幼就熟读兵书,你读过多少兵书。” “孙子兵法算不算?”方继藩想了想。 “……”朱厚照顿时噗嗤一笑:“孙子兵法固然好,可这其实不算真正的兵法,就如你读书,只读论语一般,论语虽好,却太大而化之了,难怪你什么都不懂,来,本宫教你,真正的兵法,不只是三十六计这样简单,牵涉到的,是军粮补给,是每丁的操练,还有……” “没兴趣!”方继藩摇摇头,学兵法……很累的……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该承认,王轼的战法……” 不等朱厚照说完,方继藩便摇头道:“不承认,王轼必败无疑。” “你……”朱厚照也算是服了他,尤其是方继藩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令他恼火,毕竟还没有人敢招惹自己呢,本宫平日对你老方也算是够意思吧,本宫这样够朋友,你为何这般冥顽不灵。 方继藩可不怕朱厚照,本少爷有御剑呢,王轼虽不会战败,可损失惨重却是一定会发生的,为什么自己要承认?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不由道:“本宫不理你了。” 吓,这样也能吓到我方继藩? 方继藩噢了一声:“那臣告退。” 朱厚照气了个半死,恼怒地道:“你太固执。” “固执的是殿下。” 朱厚照瞪着方继藩:“本宫熟读无数兵书,还曾受过不少老将军的指点,看过无数的舆图,你分明都不懂。你去吧,本宫自己种自己的西瓜去。” “噢。”方继藩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服输,心里叹了口气,只是道:“殿下,告辞。” 看方继藩当真走了,朱厚照顿时恼火起来,气得龇牙咧嘴,可见方继藩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他心里竟又有些后悔。 这一场争论,惹得朱厚照很不痛快,以至于一旁的刘瑾、张永数人,个个魂不附体,生怕被太子殿下所迁怒。 “看什么看?” 果然,朱厚照气冲冲的到了刘瑾面前,直接踹了他的心窝子。 刘瑾打了个趔趄,哎哟一声,忙又趴下,皇城惶恐地道:“奴婢万死。” 朱厚照一愣,脸色略显苍白,心里不禁嘀咕。 看着这趴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刘瑾,忍不住想,倘若老方也和刘伴伴这样顺从就好了。 可旋即……他又摇头,当真如此,那么老方还是老方吗? 哎……不理他,本宫自己玩自己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