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回苏府主路,白衣男子仍旧没有身影,苏宛倏地明白过来。 他们难道发现了她? 黑色身影旁若无物地朝前走着,步伐稳健,速度愈来愈慢,倒像是刻意在前方等着苏宛,意识到不对,苏宛当即停下,再不朝前走。 出阁后第三日,理应回门,可因着琰王赌气,苏宛落下不敬的罪名比别人口中孑然自身形象相吊要强,至少,刘氏那里,她不可轻易撞击。 转身回到适才两人说话之处,精眸望着四周可疑路径,在她眼皮下消失得如此快,要么男子对这里了如指掌,要么是飞檐走壁隐了起来,无论那一条,都让苏宛背心发凉。 前几日,刘氏没在苏府,苏亨知晓她行踪吗? 苏宛怀疑,刘氏的离开,不是因为拒绝接手她婚礼一应事物,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即便是因为厌恶苏宛,也不该成为最主要的原因。 想到这里,苏宛内心隐隐抽痛,苏亨买醉亦不顾她颜面,刘氏一事事滋体大,或许他亦被蒙在鼓里。 “主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梨脂在身后带着哭腔,白里透红的脸蛋在此刻惨白得如同白纸。 “无碍,看日头应是酉时,咱们先回府罢。” 说话间,苏宛却没挪动地方,居高临下看着梨脂,面无表情,声线冷沉:“你家几许人?或者,可有何心愿?” “奴婢……奴婢家里尚且有父母和家弟,心愿……心愿便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闻言,苏宛发出浓重得低得听不到的声音,梨脂听得恍惚却身子不住后退了下,躬身肃谨道:“奴婢什么都未曾见,随王妃出来散心,不小心走远来些而已。” 她满意着点点头,启步回府,身后的梨脂长长吐纳着,脸色终于稍事好转。 回忆白衣男子,唇语动作几不可见,苏宛脑海里想起李琩媵说过的那句话:“只要有他们,本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记住,除非本王亲自应允,这事儿休要再提。” 后来,李琩媵再没有提起过,苏宛未曾得到蛛丝马迹,便最终不了了之。 难不成,李琩媵曾意向和外族联盟?他从未露出半点疑人之处,身为皇子,他偶尔形迹可疑,怎么也不会牵扯出如此之举,若真有此事,皇上,如何容得他,国民,如何容得下他。 苏宛打断推测,可拧眉始终不得解,刘氏究竟是何人?方才那般,是她看错了两人的关系,还是她深不可测到令人瑟瑟发抖? 前世,李琩媵和苏若菡认识在先,可为何他们最后要置苏宛于不利?这其中,是什么隐情让他们迟了整整二十年才动手?愈发深入思考,愈察觉离中心越来越近,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阻挡不了苏宛的脚步。 肮脏交易若真存在,迟早会被她揭发告白于天下,她要看着他们,斡旋于各种措手不及,然后忍受着抽丝剥茧般痛苦,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遭万人唾弃,遗臭万年的结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