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还未明,信王府就热闹了起来,鞭炮锣鼓声响震天。信州大小官吏前来祝贺,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整个后院。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季王着上了华衣,头戴玉冠,将自己拾掇得精气神十足。 只不过要到午间才有筵席,信王忙着招呼宾客,祝王又头疼未曾出房,她一个人闲来无事,只能在王府后花园中闲逛。 季王爷,宴席就要开始了,请您入座。慢慢悠悠地观赏了一个时辰,有下人来唤。 夏容宣在木槿丛里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亢声应道:本王这就来。说罢便提着衣衫下摆,快速往宴席厅堂走去。 宾客入席,欢声笑语一片,季王赶至时,宴席已经落座了大半。她边走边将余光瞥在宴席中央端坐着的那群乐师身上,看了两眼之后又火速地收回。 外邦的美食,京师可尝不到呢,今日可要一饱口福了。落座便听祝王在旁侧说道。 王兄,王嫂。季王打了一声招呼:王兄现下头还疼否? 不疼了。夏容温摇着头道,想起了什么神色又变得难看:季王弟,昨夜真是对不住,为兄差点把你的脸都抓花了 想来是被王嫂训斥了,季王哈哈笑了两声。还欲言语,宴席上突然响起了礼乐声,她赶紧将嘴闭住。 信王寿宴开始,歌舞接踵而来,季王动筷吃着桌上的美食,略有些心不在焉。谭福加在她身后候着,一双浑浊却不失精明的老眼扫过一名乐师的脸,再宴席中晃荡一圈后收回。 时机还未至,不可轻举妄动。 宴席过半,席间气氛欢乐,也不断有人敬酒,连少饮酒的祝王妃都多饮了三四杯,结果一放下杯盏,头就开始发晕。 她侧过身,在祝王耳旁小声说了两句。祝王便牵着她的手站起,将她往门外带去。 季王仍留在席上,吃着谭福加替她切下的羊腿。谭福加切下了一大盘,见她还未吃完,便停下动作,手臂垂在身侧,食指在身侧击了两下。 接着又将手抬了起来,指着鱼汤问道:王爷是否要饮些? 季王嘴里咀嚼的动作不停,脑袋重重地点了几下。跪在蒲团上的谭福加半起身去装汤,耳旁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信王殿下小心! 扭头去看,却见一名乐师放掉了手中的乐师,握着匕首朝着信王袭去。 雪白的刀光晃眼,刘台康最先发现,不管不顾冲上前去抵挡。 乐师面露狠厉的杀意,一脚把刘台康踹开。而后将匕首朝着信王的心口攻去。信王赶紧后缩一步,扬起摆着菜品的矮桌,挡下了这波攻势。 来人!快来人! 啊! 宴席乱做一团,有人竟在他的寿宴上行刺他,信王愤怒之极,却不能发作,对他来说此时此刻保命最要紧。 外头的侍卫听见里头的动静惊觉不妙,手持长缨入内,只不过经过门口之时被向往涌出的宾客阻挡住了。 叫弓箭手!刘台康以从被踢飞的地方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厉喝道。 乐师武艺在信王之上,以匕首划开了信王的胳膊。信王倒地,略显慌张地看着不断逼近他的乐师。 他注意到了,这名贼人并非要取自己的性命,而是有其他的目的。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信王见乐师双目赤红,握着匕首的手高高扬起,而另一只手则探入了裤兜。 你想干什么?信王的脚也伤了,想要挪动却无法动弹,加上神思慌张,他此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邪魅的乐师靠近。 信王兄!乐师洒出粉末之时,夏容宣一个飞扑挡在了信王的身前。那粉末扑入她的眼中,随即生出了一阵刺痛的感觉。 乐师见此大怒,抓着季王的胳膊就要将她拉到一旁,要将那粉末洒入信王眼中,就在这时,咻咻咻弓箭手赶至,羽箭射穿了乐师的背,乐师抓粉末的手一顿,双眼圆睁前凸,周身失了气力,直直倒地。 一切的骚乱止住了。 王爷您没事吧?刘台康拨开弓箭手上前来。 不是大伤。信王的手臂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好在不深,脚踝处扭了一下,致使他无法站立。 去看看季王爷。那粉末扬来的时候,信王看得真切,是季王挡在他身前,他才能躲过这一劫。 贼人费尽周折洒出的粉末究竟是何物? 季王爷,您没事吧? 季王被那乐师一拖,身子伏地摔在旁侧,听道有人唤她,她撑着手臂转过脸来,嘴里痛苦地道:我的眼睛 她转过脸来的那一刻,堂内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