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欢紫微剑一抖,剑锋颤动,登时抖起了朵朵剑花,洒落下来。东方赫几曾见过这等精妙的剑法,饶是他使出浑身本领招架,肩臂腰腿也受了六七处剑伤,幸而裴继欢无谓多伤,只用了六成的功力,刺东方赫这一剑内力未透剑尖,仅仅划伤了他的皮肉,饶是如此,东方赫已经承受不起,大声呼痛,跌倒在地。 这一路上来,红拂女已经把自己的独门剑法鸣镝三十六剑传授给了裴继欢。裴继欢以剑法初试,他领悟力本就极高,这一招回环变化,一经施展,便不能罢休,第二剑第三剑便跟着发出,瞬息之间,既刺杨白眉胸口的“璇玑穴”,又刺东方赫小腿的“阳陵穴”。杨白眉反身一挪,“当”的一声,弹开了裴继欢的紫微剑,裴继欢正要借他的反弹之势,加强第三剑的力道和速度,东方赫刚刚向后跃出,猛然间又觉剑气森森,裴继欢的紫微剑已追到他的身后,眼看这一剑刺下,东方赫便要一命呜呼。就在这一剑将落未落之际,裴继欢忽觉微风飒然,他头也不回,反掌一推,双掌一交,忽地身躯一震,刺东方赫那一剑也歪了几分。裴继欢急忙一个“盘龙绕步”,避开了敌人接着而来的一抓,回头一看,原来是单道玄和王天罡分头赶来了,出掌袭向裴继欢的正是王天罡。 单道玄笑道:“张红拂,一别十年,你徒弟的剑术已达到化境了,真令故人羡慕!”红拂女冷冷说道:“单道玄,怎么,你是要和我比划比划么?”单道玄奸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身为晋王的宾客,实不想见此处受到意外的骚拢。张红拂,你也是一代宗师,是个通达情理的人,谅能体察微衷,你明天再来,我一定替晋王招待你。”红拂女道:“这么说,你今晚是要拦阻我了?”裴继欢怒道:“你与霍山老人狼狈为奸,劫走李少商也有你一份,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居然敢出头拦阻我们!”一连几剑,和师父红拂女一道,并肩迈步直闯内院! 单道玄本来对红拂女有几分畏惧,但他正有所求于霍山老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要替霍山老人拒敌,而且一想自己这边高手甚多,就是霍山老人不出头,也未必就会输给他们师徒,于是双掌一错,说道:“张红拂既不肯见谅,那就请恕单某无礼了!”话犹未了,他双掌未曾攻出,但见剑光一闪,裴继欢的长剑已指到他的心房! 单道玄大吃一惊,但他是见过无数大阵仗的人,虽惊不乱,百忙中一个回身拂袖,只听得唰的一声,裴继欢的紫微剑虽给他拂得歪了准头,但他的衣袖亦已被割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单道玄曾在古庙中与裴继欢打成平手,在他心目之中,王天罡杨白眉加上了东方赫,应该可以挡得这四个人,他们大约还不至于怎样吃亏,哪知裴继欢一个月的时间,在从天山回到中原的路上练成了鸣镝三十六剑,配以他本身的禹王神剑剑法,功力增加了一倍还不止,最少等于四个裴继欢或者三个红拂女在和他们对敌,单道玄三人怎能抵挡得住?激战中忽听裴继欢大喝一声:“着!”紫微剑一挥,势似奔雷骇电,单道玄急忙运起铁掌挡着胸前,哪知裴继欢的紫微剑却从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冷不防就中了一剑,膝盖被削去了巴掌大的一片皮肉,痛入心肺! 单道玄老奸巨滑,见裴继欢的剑术如此精妙,暗暗寒心,早已打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意,仗着毒砂掌的绝技,绕身缠斗,裴继欢和霍紫鸢二人对他的毒掌有些忌惮,倒也不敢过份迫近,一时之间,还未能伤他。但单道玄膝头受创,跳跃不灵,威力大减,不过几招,裴继欢又喝一声:“着!”这一回却是东方赫的左手被裴继欢一剑削了两只指头,紧接着单道玄的肩头又中了裴继欢一剑,单道玄不敢恋战,慌忙退后。王天罡和王少玄父子失了单道玄的屏障,也急忙逃走,裴继欢喝道:“老贼,这一剑轮到你了!”杨白眉突觉剑气森森,触到背心,慌忙伏地一滚,施展“飞龙十八翻”的轻身功夫,倏地窜出了三丈开外,饶是他翻滚得快,就在那一瞬间,只觉头顶一片沁凉,头发被削去了一大片!东方赫和单道玄两人及王天罡父子反倒先逃进去了。 裴继欢一马当先衔尾急追,扬声喝道:“霍山,你再不出来,当真要我们闯进去吗?”杨白眉等人来不及掩门,被他一直追到了后园,园子正中一座石屋,灯光下隐约可见霍山老人盘膝而坐的影子映在窗纱上,裴继欢喝叫道:“霍山老鬼,出来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