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宜久留,我们赶快回去吧!”张铁符把周宗阳叫了出去,道:“打烂了你的客店,实在不好意思,这里有一包银子,你拿着重新修缮一下吧,刚才的饭钱都在这里面了,够不够?” 周宗阳原本并不指望有谁赔他家伙,结果倒是面色阴沉的张铁符提出了赔偿,连忙点头哈腰,道:“承惠,承惠。”接了银子,只觉入手沉重,又忙道:“店里的家具损失和装潢费用,也费不了这许多银子。”张铁符冷冷地道:“叫你收下,你只管收下便是,哪来的那么多嗦?”走回去问道:“少商,我们去哪里?” 李少商道:“鸡鸣山下有我们李家的别业,我们先到那里去让我娘休息疗伤吧,王天罡那帮人,迟早还会找来的。等娘身体没什么大碍,就立刻启程回太白山去。”当下西门琴夫背着肖莫愁,几人也匆匆离店而去。 裴继欢四人在楼上看得惊心动魄,直到两拨人马走出老远,四人才从楼上下来,但见周宗阳哈哈笑道:“毁了我的大厅,倒得了四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也还划算了。逍遥,你们要去哪里?” 楚逍遥道:“鸡鸣山在什么地方?” 周宗阳道:“哦,你们想跟着那个什么李公子吗?鸡鸣山不远,离这里不过二十里路就到了。那里山势平坦,很好找,你们出了集子,往西边去就是,只有一条路到鸡鸣山的。”楚逍遥道:“多承招待,我们这就去了。” 周宗阳拦住他,道:“以我所见,这几个人回去鸡鸣山,大概一时也不会走。四人伤了三个半,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不如你们今天晚上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大早,再去鸡鸣山,到时候我可以陪你们一道去走一趟,天色太晚,贸然过去,万一被人偷袭,总归不妥。” 楚逍遥笑道:“你这里被打成了这副鬼样子,还怎么住呀?” 周宗阳嘿嘿一笑道:“他把我大厅打烂,又没拆了我的客房,我客房在后面,和吃饭的地方一向是分开来的,跟我来吧!” 其实四人这一路奔波,也是身体疲乏,能找到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何乐不为?当下周宗阳把伙计都叫了出来,先把残破的大厅打扫干净,明日再请工人来修缮,一面把四人送到后面客房,安排休息了。四人一到客房,果如周宗阳所言,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间被子还特意熏过香草,周宗阳一再说明招待不周,十分抱歉一类的话,四人都面面相觑,这老板也太热情了。当下各选一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四人才分头起来,洗漱一番,吃了早饭,周宗阳也已收拾妥当,五人一道出门,赶到鸡鸣山下来。川中山水多奇,但张家集出来,却是一带平原地区,裴继欢觉得有些“不对”,暗道:“李密当年之死,是因为背叛唐高祖,杀了高祖给他配的夫人反出长安,结果被追兵射死在落魂涧里的,按理皇上虽然并未继续追究李家,但所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万一皇上有一天忽然想起要对付他们,岂不是手到擒来、李家的人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么?他们为什么反倒会在这么一个显眼的地方大剌剌地拥有一栋别业?”霍紫鸢似乎也有相同的疑问,但没说出口来。鸡鸣山是附近一座小山峰,但风景秀丽,有山有水,此刻又正当春日,林间桃花盛开,往来欣赏桃花和赏玩山水的游客不少。霍紫鸢正挽着裴继欢的手向前走,忽听后面有马蹄声,回头一看,原来有两人骑马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个骑客年纪都不大,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其中一个作书生打扮,另外一人背上斜挎一个包袱,像是个小跟班,沿途也没发现王天罡等人的踪迹。 那书生模样的人似乎心情不错,一路和同伴有说有笑。这两个人骑马,不可能在道路并不宽阔的地方快跑,只能随着人流向前移动,霍紫鸢看了一会儿,对裴继欢说:“那书生有问题。”裴继欢笑道:“我也看出来了。是个女孩子乔装改扮。”霍紫鸢道:“你怎么知道的?”裴继欢用手指轻轻捏了捏霍紫鸢的耳垂,笑道:“这人不是异族(这里指的是少数民族),为什么会穿耳洞?叶大哥五毒教里大多数都是习州当地的苗人,他们穿耳洞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一个汉人男子穿耳朵就会被人视为离经叛道了。” 原来太阳是从东边照过来,那条道路正是东西走向,鸡鸣山在西边,阳光正好照着那人的耳朵,裴继欢眼尖,那两个人一走过去,他就看到了那人而耳垂上的耳洞,而那人的耳背白皙,耳轮精巧,应该不是个男人。霍紫鸢不禁噗地一笑道:“看不出你对女孩子观察还很仔细的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