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都道:“既然如此,这位小哥儿只是有杀人的嫌疑,而并无杀人的动机,凶手该当另有其人才对。来人,把他放开!”章野狐竭力阻止,道:“天使回朝,必然要对皇上有所交代,请两位活佛示下,我们回到京师如何禀报!?”黄教活佛道:“请章大人勿忧,老僧愿意去见赞普,陈明事实,请赞普写下国书说明情况,交给四位副使带回京师,另外大公主(文成公主)也有回书问天可汗安,‘天可汗’乃是圣明天子,见了我国国书必会谅解。” 章野狐质问道:“杀害天使的凶手就在眼前你们不抓,如今推得干干净净,请恕下官唐突,回朝之后,下官必将此地实情一一据实禀报,皇上如何处置,下官可就管不了了!”黄教活佛缓缓说道:“章副使一定要说这位小哥儿是杀人的凶手是不是?那么章副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老僧心底存疑。”言下之意就是章野狐要指定裴继欢是凶手难说别有用心,除了现有的“嫌疑证据”之外,他不满意,就该当提出自己的证据来证明裴继欢确有杀害天使的罪过,两大活佛才会把裴继欢认作凶手而将他囚禁起来,加以审判和定罪,然后昭告天下。 章野狐当然没有所谓的“证据”,气急败坏地道:“如此说来,两位尊者非要袒护杀人凶手了?怪不得明明有‘凶器’在此,活佛也不肯定这小子的罪!”黄教活佛在吐蕃以宽仁忠厚、处事公正严明而闻名,在信众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四周的信众听章野狐说出这样极不尊敬的话来,不禁大声起哄,不少人还骂了起来。 秦士岳一直站在章野狐身后冷眼旁观,见众人起哄,连忙上前对两位活佛道:“章大人心急‘赐福大使’的死因不能查明,说话未免有些唐突,请活佛大尊者多多原谅。”章野狐却不依不饶,听了秦士岳的话,见两大活佛神色稍缓,当下把眼睛一横,高声道:“‘赐福天使’在吐蕃遇害,请吐蕃赞普和政教两界交出凶手!那两个凶手呢?!”原来裴继欢和沈心?趁着信众的骚动,悄悄挤出人群,赶忙回到了大街上。讲经是肯定听不成了,裴继欢道:“嫂子还是先回京师去吧,这件事还没弄明白,小弟就留在吐蕃,等大事落定,小弟到京师去看望纳兰大哥和嫂子。” .沈心?听他叫“嫂子”,不禁俏脸绯红,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你要小心从事。”两人回到旅店取了行李,分手告别。裴继欢心道:“桑吉法师和桑昆喇嘛都还没见到,难道就这么走了吗?今天的事,显然又和那个‘后面’跟着我的人大有关系,我就此一走了之自然容易,但这个人不挖出来,始终是后患。”天使被刺,拉萨城中戒备森严,拉萨宣慰使衙门(唐朝派驻拉萨的外交行政部门)的兵马和赞普松赞干布的御林军同时在“首都”巡逻,三教僧兵也满街可见。裴继欢不走,而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必然也还躲藏在拉萨城中。天色已晚,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能混在信众中杀害唐朝天使,这个人一定对布达拉宫非常熟悉,也许这个人就是布达拉宫的喇嘛也未可知。他想到这里,决定晚上再去一趟布达拉宫,碰碰运气也好,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经此一乱,裴继欢基本已探明了布达拉宫来去的路道,到了晚上,他草草地在路边买了几样小吃填饱了肚子,避开人群,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了布达拉宫山脚下。布达拉宫依山而建,是松赞干布当年为了迎接文成公主入藏特地兴建的。裴继欢很快便寻到举行法会的大殿那个尖塔下,抬头一望,见那尖塔一共三层,裴继欢一纵数丈,飞鸟般地上了第二层,毫无声息。尖塔的附近,就是大殿,大殿往上,是布达拉宫的主要躯干,吐蕃在唐朝时政教尚未统一,布达拉宫建成后,松赞干布为示对三教的尊崇,自己入主布达拉宫之余,把红黄两教的活佛和白教法王都迎进宫中居住,作为吐蕃的最高领袖的赞普一旦有事要和三教领袖商量,十分便利,但因此布达拉宫也是整个拉萨防卫最为森严的地方之一。裴继欢仗着绝顶轻功飞檐走壁,下面防卫的喇嘛和士兵,一个也没惊动。他趁着夜色在巍峨的殿顶飘忽来去,眼角余光一闪,忽然看见脚下不远有一所独立的小院,四周并无守卫,还亮着灯光。而布达拉宫的规矩十分严,除了三教的领袖和重要的人物以及赞普松赞干布及文成公主的居所,别的地方入夜是不许随便点灯的,这座小院不但点着灯火,而且还没有守卫,这就不能不令裴继欢起疑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