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何疏终于感觉到轻松一些了,也有心情调侃他了。 “难怪你对阴间这么熟,这种生活我做梦都想要啊!” 广寒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在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走到他面前,学他坐在河边发呆半天,然后心满意足对他说:你这种生活真是太好了,我明天还过来找你。 但是对方口中的明天没有到来,因为就在那天,阴间发生了一场剧变。 何疏说完,见对方半天不吱声,忍不住奇怪。 “怎么?我脸上开花了,还是哪句话说错了?” “没有。”广寒摇摇头,“我只是很高兴,能再次看见你。” “咱们分开也没多久,你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何疏下意识反驳,说完就觉得不对。 因为眼前这个广寒说过,自己跟他认识的那个广寒,是有些区别的。 “你是属于广寒的过去吗?” 何疏伸手去碰铠甲,触感真实,坚硬冰冷,不似梦境。 “不对,你说你是他的一部分,难道是三魂七魄其中之一吗?” “差不多,他从前能感觉到我,但我感觉不到他,但现在也可以了。” 广寒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何疏只觉这动作有些怪,下意识要抽走,却被按住。 下一刻,他才发现广寒只是想要看他的掌心。 那一颗红色如血泪的小痣。 “这是他在你手上留下的印记,他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了。”广寒道。 “那你呢?”何疏问。 广寒莞尔:“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刚才对你讲的,也是他想对你讲的,但是以前时机未到,他并非故意相瞒,而是有些东西他自己也忘了,落在我这里。” 这些话仿佛冥冥之中前后呼应,何疏听得心头一动。 “我们以前,我的意思是,在那个广寒跟我合租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广寒点头。 这份肯定更加印证了何疏那种没来由的古怪感。 他脱口而出:“难道我前世是你爹安禄山?” 广寒:…… 何疏打了个哈哈:“开玩笑,活跃下气氛嘛!” 说罢,他伸手揽上对方肩膀。 “甭管你是广寒的一部分,还是两部分,在我心里,你也同样是他。” 广寒歪头看他,眼中若有深意。 “你就不怕我是假的吗?”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何疏道,“我好歹也算入了玄门吧,一个人可以掩盖敌意,却没法掩饰自己的本质,就像刚才陆珉,虽然处处表现得体,但我就是感觉她不对劲。她跟黄松,可以说是两个鲜明的对比,黄松在法镜前照出来的,是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而她却是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意志坚定的人,是可以瞒过法镜的,陆珉应该就属于那样的人吧。那黄松呢?我总感觉他也不像法镜照出来的样子,可能还有更多事情没挖掘出来……” 他也不需要广寒回答,自己就能絮叨一通,末了自己把自己给说困了,还打起呵欠。 “对了,钱八十他没事吧?刚才怎么说,也是他带我过河的,陆珉作恶多端万鬼索命,可也不干钱八十的事情吧?冤有头债有主……” “你明明很懒,却又总去操心与己无关的事情,就像……” 就像什么? 何疏的眼皮已经沉得抬不起来了。 一方面他知道这里还不够安全,哪里有在阴曹地府睡觉的?另一方面又因为广寒在身边,他莫名就会放松警戒心,任凭睡意上涌。 从进入追龙山开始,他好像就没怎么休息过,就连唯一一个在酒店度过的夜晚,还要被千里摄魂,跟降头师斗智斗勇,后来进了山,更是一路奔波,装痴呆,没吃饭,掉下河,直接从山神庙来到阴间,眼睛都没合过,更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