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白皙。 小惠眼尖,哟呵一声:“活色生香!” 它成语用得还挺溜。 广寒默默把他的t恤拉下盖住,再把被子给他拉上去。 小惠:…… 广寒:…… 一人一鼠对视片刻,小惠识趣躺下,身体一滚,滚到枕头跟床靠背的缝隙里,直接被埋在里面,柔软的被褥让它翻滚一下,很快跟何疏一样睡熟过去。 广寒满意了。 他巡视房间一周,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存在。 转身离开,带上房门。 他想去刚刚出事的密林里找找线索,那三个人的古怪遭遇,让广寒想到了之前李映所说的边境斗法事件。 如果是,那说明那拨黑衣降头师,已经从边境暗中侵入内地了,这件事核实之后得跟李映说一声,另外根据特管局所反映的情况,对方法器所用的镜子,也值得广寒去深入探查。 房间内,寂静无声。 何疏双目紧闭,眼角浅红浮现,仿佛活物流淌,从鼻梁滑向眉心。 红色骤然加深,由胭脂般的浅红,须臾变成鲜艳殷红,如血如稠。 何疏蓦地睁眼! 他似乎察觉什么,双目远望虚空,茫然无焦距。 眉心那点红色却突然黯淡下去,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何疏也跟着放松,缓缓闭上眼睛。 呼吸重新均匀变长。 刚才一切,如未发生。 枕头缝隙里的小惠若有所觉,吱的一下挤出身体,四处观望,神情警惕。 半晌,没发现异常,它慢慢放松下来,重新合上眼睛,扑通一下落在枕头上,再度昏死过去。 何疏恍若未觉。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坐在河边石头上,四周是茫茫抬眼不见人影的灰雾。 何疏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在看河上雾气须臾聚散,云卷云舒。 四周景致谈不上好,但他也无处可去,比起稀稀落落行色匆匆的人,反倒悠闲不少。 也不知坐了多久,淡淡的血腥味从河上飘来。 腥膻卷着狂风,带起更浓郁的灰雾,顷刻来到眼前。 那灰雾里走出一个人,长枪所指,枪尖滴血。 那血是黑,是红,滴滴答答淌落到地上,蜿蜒成小溪,一直到他脚下。 他抬眼望去,那人似乎也在看他。 “你在看什么?”那人问他。 “看人,看鬼,看景。”何疏听见“自己”回答道。 “你看了许多年,还不厌烦吗?”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许多年?”他奇道。 那人道:“我离开时,你就坐在这里,我回来时,你还坐在这里。” 他笑起来:“那岂不是已经有很多年?可我也没觉得过了多久。是你回来得太快了吧?” 那人沉默片刻:“你准备在这里坐上多久?” 他道:“坐到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现在没人催我,没人赶我,我就还坐着。这里人生百态,人心百变,比看戏还有意思,为什么要走呢?” 对方无语良久,居然也不走。 他不以为意,只当多个听众同伴,看见有趣的人,还会给对方讲。 “你看那个人,在河对岸徘徊很久了。” “他不是被我杀的。” “当然不是,他也不是因为你而停留的。说起来有意思,那人生前本来家境贫寒,有幸因为年轻能干,得到表舅家女儿的青眼,两人坠入爱河,表妹不顾家里反对,一意要跟他结婚,她父母没办法,只要成全他们。后来你猜这么着?” “男的始乱终弃。” “错,他们终成眷属,幸福美满,生了一儿一女,男的也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借着岳家的第一桶金,逐渐成为当地首富。” “你想让我祝福他们吗?” “哈哈,不妨听我说完。男人事业有成,开始在外面金屋藏娇,但是元配对他来说仍是无可比拟的。只是他身体上出了问题,药石罔医,只能慢慢等死,这时有一个深受他信重的算命先生就跟他说,他可以用傀儡做法,让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来替他死,一个是元配,一个则是被金屋藏娇的小妾,问他选哪个?他痛苦纠结万分,最终下了决定。你猜他做了什么决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