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响,还是拿过了一旁的朱砂。 红衣烈焰如火,像是开的极致的花朵在纸上绽放,更衬出画中女子姝丽灼华的气质。 细细的金粉在鬓间划过,鬼使神差,殷玄铮笔锋一转,原本想要画上去的金簪又变成了一顶栩栩如生的凤冠。 回过神来之时,画作已经尽数完成。 殷玄铮难得怔愣着看着手上的画,只见画中的谢矜身着一袭火红嫁衣,头戴凤冠,正在冲他温柔浅笑。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殷玄铮的耳根骤然红了起来,手指薄薄的宣纸都好似一块带着高温的热铁灼烧着他的掌心,然而他却不忍心将其放下,似乎透过这张画,便已经可以看到他迎娶谢矜时的场景。 过了不知道多久,书房里才传来一声微不可闻地长叹。 “矜矜,我好想你……” 第14章 粉娥娇 花楼一事果然不出谢姝月所料,被太子府死死摁了下去,当时在场之人如此之多,一人一句都能把事情说出花来,可偏偏上京城直到现在都没传出一丝风声,足以可见太子对此事的重视。 不过这件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侯府上的知情之人,尤其是正在给准备谢姝月过继事宜的宣平侯,得知此事后差点被气晕过去。 就连太子殿下的亲卫统领凌轩都亲自上门,虽然还没到兴师问罪的地步,但言语中句句指责宣平侯教女无方,临走之前还撂下一句,“殿下说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宣平侯哪敢再让谢姝月有下一次,也顾不上虚假的父女情面了,连忙下令加强守卫,不许谢姝月外出,也不准长乐郡主再踏入侯府半步,倒是引得长乐郡主也愤恨不已,不过很快也被大长公主抓回去领家法了。 上京城内的花楼赌坊倒是一时间少了不少流水进账。 虽说是禁足,但谢姝月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因此而下降,吃穿用度依旧如常,只要不出府门便万事大吉,但因着上一次后湖锦鲤之事,宣平侯还是多了几分警惕,平时对谢姝月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谢轻寒估计也是得知了此事,写了封信说自己很快就回来,劝谢姝月最近安分一些,不过很快就被她忘在了一边。 “小姐,李姨娘求见。” “不见。” 谢姝月倒也落得自在,靠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吹着暖暖的微风,懒洋洋地拿着本书翻着,听到绿芍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时间绿芍倒是犹豫了下来,小心翼翼道∶“李姨娘还带着个木盒子,说是……琴姨娘的遗物。” “看来这是有备而来啊。” 啪嗒一声,书页被猛然合上,谢姝月神情似笑非笑,眉眼带着丝冷意,倒是改变了主意∶“既然这样,那便请进来吧。” 绿芍领命,不多时便带着李姨娘走了进来。 李姨娘虽已年过三十,但却依旧风韵犹存,穿着打扮并不张扬扎眼,带着一种小家碧玉的气质,脸上又向来挂着和善的笑容,让人见之亲切。 “听说李姨娘是来送我娘的遗物的,倒是劳烦李姨娘跑上一趟。”谢姝月并未起身,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塌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垂了下来,熟悉的感觉让李姨娘猛然心惊,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暗芒。 “大小姐客气了,不过是顺手的事。”李氏勉强定了定神,这才把盒子递了过去,笑道∶“侯爷说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谢姝月接过盒子,也不着急打开,指尖轻轻拨弄着木盒上的花纹,视线落到站在一旁颇为紧张的李氏身上,心下了然,状似疑惑出声问道∶“李姨娘还有事吗?” 李氏的笑容僵了僵,指甲紧紧陷入了掌心,“前些日子误会了大小姐,妾身今日便是特地来道歉的。” “误会?”谢姝月有些惊讶地抬头,半响才恍然大悟道∶“莫非李姨娘是在说摘花一事?怎么,那花不是李姨娘的?” 李氏闻言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维持不住了,那花名唤粉娥娇,是南疆所特有的品种,虽然长的艳丽无比,但却有迷情的作用,不仅如此,就连花蕊花粉也带有剧毒,只是一小点便可让人顷刻毙命。 原以为谢姝月是摘了她房中的粉娥娇,却不料那日她回去之后,见到的却是完完整整一朵不少的花,问过侍女才知道,谢姝月根本没有来过。 李氏越想越心惊,对谢姝月手中粉娥娇的来历更是怀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来找谢姝月,却不料事到如今,谢姝月竟然还在跟她装傻。 “那花自然不是我的,但倒是与我房中的粉牡丹颇为相似,这才不小心误会了,还望大小姐莫怪。” “原来是这样。”谢姝月挑挑眉,笑眯眯道∶“既然是误会,李姨娘也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