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陶然还是领盼盼回了霍家,因为通过昨天的事,他觉得自己把小丫头想的太软弱可欺了,其实试想一下,在外人眼里盼盼没有母亲,父亲还是个残疾,这么多年来不可能没经历一点风雨,如今她还是生活的阳光向上,这里面固然有任海鹏的原因,可最主要的也是她骨子里的刚强,自己要是把她藏在象牙塔里,才真是害了她,既然这样,那就从自家的丑闻开始,一步一步来吧。 到了霍家老宅,两人先后下了车,走了几步墨陶然想起个事来,回身到车里取了样东西,才带着盼盼进入老宅。 霍家虽然没注重计划生育,可不知什么原因子嗣一直不丰,平日里又是各奔东西,难得像今天似的团聚到一起,按理说兄妹团聚本该热热闹闹的,可屋里的气氛却略显压抑,直到墨陶然两人进来,压抑的气氛才一扫而空。 “陶然来了?”霍雅欣看到外甥眼露欣喜,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遍,发现相比上次回来,外甥脸上见点肉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这才满意的看向盼盼,笑道,“盼盼也来了?几月不见小丫头又漂亮了,小姨这次回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都是我和你表妹亲自去挑的,保管你喜欢。”说话间,她拉起盼盼的手,动作上亲热极了。 可以看出,霍小姨就一个观点,对她外甥好她就满意。 见盼盼被小姨拉走了,墨陶然笑笑来到大舅近前,过年时大舅家回来的是一家三口,这次还是一家三口,只不过舅妈变成了大表哥,看来,大舅也知道外公此次要说的事不一般了。 兄弟间打过招呼,墨陶然特别留意了表弟齐宣,见对方虽然也是有说有笑,言语间故作轻松,可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的神情却并不轻松,而且眼神总是在不经意的扫向门口,该来的都来了,他这是在看谁? 思索间,霍老爷子带着二儿子从楼上走了下来,霍志义跟在父亲身后面色涨红,显然刚刚爷俩的单独谈话很让他恼火,以至于他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了。 众人落座,霍老爷子看着满堂的儿女心情浮动,半晌,才终于出声道:“叫你们回来,想必你们心里也都有数了,我岁数大了,公司的事也管不动了,都说人过三十天过午,我这岁数都过到后半宿了,趁着我还没老糊涂,我想把公司和家里的这些事都安排安排,免得我哪天来不及交代就闭眼走了,到时候再给你们留下摞滥。” 霍志仁两兄弟因为事先和父亲分别谈过,听到此话神色各异却没有出声。 霍雅欣却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多年她由着自己任性远走他乡,可她从未想过心目中的顶梁柱有一天会倒了?如今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睛:“爸,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您身体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想到父亲多次埋怨儿女各奔东西家里冷清,她心中一疼,起身来到父亲身边,挽着对方的手道,“爸,您怎么了?是不是齐宣和陶然不听话又惹您生气了?这次我不走了,我在家陪着您,他们谁惹你生气我帮你教训他们。” 似乎此时她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父亲有力的臂膀已经变得瘦弱不堪,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到,父亲老了。而她,真的还要逃避下去吗?会不会当她鼓起勇气勇于面对的那一天,眼前的这棵大树已经倒塌了? 不知女儿心中的复杂,霍老爷子拍着女儿的手道:“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还哭上了?让你侄子外甥看了多丢脸?快把眼泪擦了。”训话的功夫还没忘了女儿的保证,“要是不走了回头就让蕊蕊回来,你要是敢把孩子自己丢外面,你还不如不回来了。” 一句话让霍雅欣破涕而笑:“好,这次回去我就给蕊蕊转学,我们俩都回来。” 因为这个岔头,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霍老爷子的心情也有些见好,舒了口气道:“今儿个你们四房都在,我把小王也叫了来,一会儿我口述他做笔录,咱们这事也就算无误了。” 他想的是,虽然三女儿不在了,但只要有陶然在就不能亏了孩子,不和俩儿子比也要和雅欣一样,想的倒是挺好,一碗水端平,谁知这话刚说完,就听门口处有人嗤笑出声:“四房?不对吧?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霍至礼是霍家三子,怎么分家产这么大的事就没人通知我呢?” 霍老爷子身子一震,大睁着双眼直直的看向来人,记忆中的相貌已然见老,只有那只眼,仍像当初一样,隐含着对自己的愤恨。 当爹的嘴里说的再狠,又有谁知道,午夜梦回他脑子里都是儿子被自己打瞎了双眼,血流满面的样子,这畜生,当初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压住心底的酸涩,他转头质问二儿子:“是你让这畜生来的?” 霍志义垂眸道:“爸,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弟弟,他也姓霍。” 一听此话,老爷子勃然大怒:“什么弟弟?我霍家没有这么罔顾人伦的畜生,把他给我赶出去,快点给我赶出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