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讷松开了揪着苏二衣领的手,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地看了苏二一眼,挥挥手,打着酒嗝说:“你这个人……没真心!” 苏二的表情愣愣的,他还在震惊于陆讷的眼泪,忽然听到这样的话,邪火一下子窜上来了,上前一步,掰过陆讷的脑袋,就狠狠地亲上去了—— 这哪里是亲啊,简直就跟对待阶级敌人似的,凶恶地咬着他的唇用力地吮吸,舌头蛮横地伸进陆讷的嘴里,攻城略地。 陆讷一下子懵了,脑袋里基本就是一团浆糊,失去思考的的能力。而且苏二冲过来的劲儿太大,把陆讷逼得往后退了几步,他本来就喝高了,腿软,人就给摔地上了,后脑勺咚一下撞在地板上,苏二那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全压他身上了,差点没把他压吐血了。 周围的人本来看他们要打架,结果剧情急转直下,顿时口哨声,嬉笑声一片。 陈时榆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措手不及,此时抿着唇连忙去扶陆讷。苏二哪料到自己就那么一亲能把人给摔地上了,他自己也是一身狼狈,赶紧爬起来,去看陆讷,陆讷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苏二要去扶他,手刚刚碰到陆讷的衣服,忽然被狠狠打掉了—— 酒吧灯光下,陈时榆的脸苍白而冷漠,一双眼睛宛若冬日里被雪覆盖的针叶林一样冰冷刺骨,也没看苏二,只是帮陆讷揉着后脑勺,蹙着眉关心的问:“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 陆讷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也说不出个话来。 苏二望着陈时榆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特么早前就看他不顺眼了,苏二自己是gay,自然能够看出来陈时榆的性向,此刻冷下声音来警告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陆讷我会送他去医院。” 陈时榆冷笑一声,“苏二少搞错了吧,我跟陆讷才是朋友,至于像苏二少这样了不起的人物,我们高攀不起,不劳费心了。” 苏二什么脾气啊,这以前能跟他这样说话就一个陆讷,他对陆讷能宽容,对陈时榆可不会客气,抬脚就踹在陈时榆身上,“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陈时榆本来扶着陆讷,被一脚踢在胸口,连着陆讷一块儿摔在地上,本来苍白的脸更苍白了。这一晚上,似乎所有人都不正常了,陈时榆爬起来就扑过去冲着苏二挥拳,两个人迅速地扭打在一起,都没了平日里的衣冠楚楚,清高矜贵。 直到有人喊:“喂,别打了,你们那哥儿们自己走啦!” 两人迅速分开,目光在酒吧搜寻了一遍,果然没看见陆讷,顿时有些着急,他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别给摔沟里或者乱穿马路给撞了,结果走出酒吧,发现陆讷好好地蹲酒吧门口抽烟呢。那一摔把他那酒劲暂时给压下去了,人清醒了,看见两人出来,淡淡瞄了一眼,没有任何语气地问:“不打啦?” 被陆讷这样的语气一问,就跟被幼儿园老师训似的,脸上都有些讪讪。本来今天为了首映,特意穿得光鲜亮丽的衣服,如今是一个比一个非主流。相比之下,失恋的陆讷却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都齐整,猩红的烟头一明一灭,他望着远处的一点虚空,寂静、无言。 陈时榆忽然觉得难受,走过去陪陆讷蹲着,小声说:“陆讷,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陆讷淡淡地说:“不用,人还以为我撒酒疯闹的,等着一帮没良心的禽兽看我笑话啊……”他抽完烟,将烟头弹远,然后说:“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陈时榆赶紧架着陆讷站起来,陆讷说:“回家吧。” 苏二将车开了过来,陈时榆拉开后座,让陆讷爬进去,自己刚想进去,就听陆讷说:“我想睡觉,你坐前面去。” 陈时榆没法子,只能坐副座。车厢里空调的暖风安静而温柔,陆讷蜷着身子睡得无声无息,全然不理前面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和各怀鬼胎。 到了陆讷那出租屋,陈时榆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又是给陆讷倒茶,找三九葛花中药配方颗粒,陆讷工作需要,免不了喝酒,有时喝高了,得靠它醒酒,家里常备着,这点陈时榆都知道,又给放热水,又给陆讷找换洗的睡衣内裤,简直就跟陆讷媳妇似的。 苏二啥都插不上手,臭着脸眼睁睁地看着,气得肝儿都疼了。热水来了,陆讷自己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啪一下把门关上,留下房间里互不对盘的两人。 苏二是第一次来陆讷的住处,这两瓣屁股大的地方除了床连个坐的地儿也没有,真心让苏二少嫌弃。陆讷又不是爱收拾的人,衣服脱得东一件西一件,基本上分不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