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咬牙切齿:“要想川贝好起来就跟我一起走啊!” “可是我已经走不动……了。”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失血让我头晕目眩。 西楼担起了我的一边胳膊,支撑着我站起来。钻出冰冷的水面,我的身体变得更重了,几乎站立不稳。西楼连拖带拽地拉着我上岸,在卢奇的炮火中躲进了森林。一旦有森林的掩护,他再要定位我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虽然知道,现在回山洞几乎是集体自杀,如果米迦勒没来得及重启,那么死了我们还要拉上个川贝。但我依旧混混沌沌地跟着西楼往回走。这倒不是我愿意,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依靠谁。 等我们走进山洞的时候,卢奇还在远处拔树。川贝没有醒,西楼放开我,去检查篝火上架着的草药,然后取下来喂给川贝。我努力扶着洞壁不倒下来。我的心肺都受伤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巨大的痛苦,如果我要是这么倒下去,这辈子都没可能起来了。 “米迦勒……”我轻声说。 脑海里传来一声叹息:“求你。” 我靠着动壁,轻微地扯了下嘴角,“好。” 在西楼抱着川贝喂药的时候,卢奇从天而降,落在了山洞里。我想我一直站着就为了等这个时候。 “我快要死了。”我尽量拖延时间,“我跟你有什么恩怨,我一死也都了结了。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可不确定。”卢奇轻佻地说,“米诺,你就是个小虫子,你们都是。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 我歪了下头,“我想试试万一你有兴趣奸尸,那倒还是个不错的买卖。” “我没有。”卢奇在机甲里笑,“不过我对折磨你很感兴趣。如果你能死得不那么快,也许你的朋友们还有时间逃跑。” 我推了把洞壁,一步一步走到卢奇面前,张开了双臂。 西楼在我背后尖叫,“这个混蛋的话你也信!” 不,我不信他,但我信米迦勒。 “哒哒——还是你的小朋友懂事,而且他的滋味也很好。我享用他的时候他的后面还很紧,不过后来大概就不行了。”卢奇恬不知耻道。 “闭嘴,混账!”我大吼了一声,牵动的痛苦让我吐出满嘴的血。 卢奇的声音突然变冷了,“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你受着的,米诺。落到这一步田地,都是你的错。真难相信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身边居然还有几个小伙伴,他们也真够倒霉的。” 我愣住了。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 我一直都在这样想。 我甚至想过用死来弥补。 但我想起那天晚上龙隐握着我的手说,“去爱你自己爱的那个人。” 关于爱。 关于自由。 我要如何忍心告诉自己,我追逐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我明明曾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你永远不会懂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上,“你不会……” “啧啧啧……真可怜呐。”卢奇轻叹了一声。“我没有必要去搞懂一群loser。” 然后他的机甲突然举刀,准确无误地斩下了我的左臂!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手臂滚落在一边,迟来的疼痛让我站立不稳,跪了下去。 背后西楼尖叫。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贪婪和不满足,是你自视甚高的结果,是你看轻我的结果。但到最后,你还是跪着,米诺,你还是跪着。原本我们会是对多么好的神仙眷侣啊~” “没有……什么原本啊。再来一次,我会把你的头按进马桶里……” “你到这种时候都还嘴硬?!你服个软,说不准我就给你一个早死早超生,嗯?” 他冷笑着,举刀又斩下了我的右臂。 “你……你是想听我说爱你么?”我面朝洞外的天空,笑起来,“我说给龙隐听了。” 卢奇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机甲臂抬起,主炮口对准了我。 “去死吧。” 这一次不是核铳,是光子炮。 靛蓝色的光束旋转着在炮管中聚拢,成型。 一切都和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我残缺不全,遍体鳞伤。 但这中间整整有一星期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亲手争取来的。 我没有因此得到财富,地位,安全,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有龙隐。 如果我在一切开始的时候,选择卢奇身边苟活,那么我连我自己都会输走。 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唯一连累的就是我的小伙伴。即使我千方百计挡在他们身前,也无济于事。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我感受到了光。 笼罩着我周身、能让我因为大量失血而湿冷的身体感受到温暖的微光。 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