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死,皇帝陛下就要守孝,守孝期间不能生儿育女,自然也不能再搞什么选秀。 自前朝开国皇帝起,母孝已经和父孝等同,同样要守三年,至少二十七个月。 即便不守前朝的规矩,尊古礼,这个时间也不会短于一年。 如此一来,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后宫不会再进新人,不会再添子嗣。 现有的两位皇子与尚未出世的弟弟们也将进一步拉开距离——不仅仅只是年龄上的。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毫无证据的猜测,朱边也只能想,不能说,禀告给戚云恒的说辞也只能是宫人们的口供。 戚云恒虽然很乐于就此结案,但却不好这么痛快地认下母亲乃是因为运气不好才把自己摔死,当即沉声说道:“继续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即便戚云恒不这么说,朱边也是要讨得这份旨意的,立刻躬身应诺,领下了这份差事。 然而查归查,太后的尸身却不好继续摆在这里供人观赏。 不必戚云恒吩咐,礼部尚书纪鸿便接管了自己的分内之事,命人收殓尸体,敲响丧钟,将太后驾崩的消息传达出去,令全国举哀。 太后的葬礼自有礼部的官员去忙碌,戚云恒不需要也不可能像平民百姓家里的孝子一样亲自操持,再加上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基本只是做了个样子,走了下流程,然后便回了泰华宫,与自家皇夫腻歪去了——借着身体不适又倍受打击这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戚云恒终是把欧阳留在宫中,陪伴自己。 欧阳觉得戚云恒纯粹就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但戚云恒愿意,他也懒得揭穿。 当晚,后妃领着皇子皇女以及一众命妇为云太后守灵,戚云恒却舒舒服服地坐在泰华宫中,吃过晚膳,又用过药膳,然后便遣退宫人,与自家皇夫拥坐在一起,说起了不可为外人道的私密。 “我很开心。”戚云恒把欧阳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尽管我知道这不应该,但我还是觉得开心,非常开心。”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应该。”欧阳撇了撇嘴,“所谓的应该,说到底都是‘你应该’而不是‘我应该’。” 戚云恒失笑,“重檐这话,倒是越琢磨越有意思。” “直接说你爱听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欧阳回了他一双白眼。 “好吧。”戚云恒调整了一下脸上表情,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朕确实爱听。” “爱听就好。”欧阳身子一扭,往戚云恒的怀里靠了靠,摆出一副小人嘴脸,“你爱听,我这佞妄当得才算名副其实,成绩显著。” “重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戚云恒在欧阳的腰上掐了一把。 “我只是实话实说。”欧阳道,“我这心里,没装过什么家国天下,也从没想过要以忠臣、直臣、贤臣之类的身份去经世济民。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哄你开心。” “你我本就是夫妻,而非君臣。”戚云恒正色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想哄你开心,不仅仅因为你我乃是夫妻,更因为我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事就是开心——你现在大概还不会懂,但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人生其实毫无意义,唯有开心才能让自己存在,并继续存在。” “重檐……”戚云恒皱了皱眉,总觉得欧阳这句话不像听起来那么简单。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