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调取卷宗,核对查看。”朱边傲然一笑,“至于其他的证据,我也有,只是在向陛下禀明之前,不方便透露给诸位大人知晓,省得有人通风报信,使宋某人能够釜底抽薪,湮灭证据。” 朱边这一番有理有据的慷慨陈词让霍丙申都不由得生出了疑虑。 虽然说,送道人入京与私藏禁物之间并不存在因果上的关系或者是可以划等式的联系,但秦国公宋时的心里要是没鬼,干嘛不大大方方地把道人送进京城,引荐给皇帝陛下?即便那道人是个西贝货,并无什么真实本领,被人发现后,也可以用一句“臣也是被其蒙骗”糊弄过去。即便是免不了被言官弹劾,被皇帝责罚,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被百官质疑,被皇帝猜忌。 霍丙申正在那边走神,有人却把他的心中所想以另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即便那道人真是秦国公派人送进京的,又能说明什么?兴许那道人原本就没想隐瞒自己与秦国公的关系,只是九千岁下手太快,又太狠,让他没了开口的机会!” ——你是不是傻啊?! ——无诏回京本身就是重罪,难道你以为亲兵就不是兵,可以不遵守法规军纪?! 霍丙申转头朝那人看了过去,却是留守京城的奉京将军扬威伯郑凯。 霍丙申心下一紧,收起了为这人转圜的念头,闭紧嘴巴,打定主意再不参与此事。 郑凯也是戚云恒之父——前朝卫国公的旧部。只是卫国公健在时,他还只是个普通伍长,全靠着秦国公宋时的一手提拔,才有机会加官进爵,立下功勋,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关系,郑凯才能理直气壮地为秦国公开脱辩解——在仁义礼智信这个大前提下,郑凯的行为乃是忠义之举,说明他身居高位仍不忘本心,即便是皇帝也只能暗自磨牙,不能明言责骂。 只是,为人脱罪也是需要讲究方式方法,注意遣词造句的。 像郑凯这样,试图用承认一项死罪的法子去推翻另一项待议的死罪,这……这是嫌秦国公府倒得还不够迅速,不够彻底吗? 霍丙申越想越疑,却也没有点破,只偃旗息鼓地退出了争辩。 但别的人,比如朱边,却没有霍丙申这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马上就揪住郑凯话语里的漏洞,向他发难。 郑凯不甘示弱,再一次与朱边争执起来。 在场的几乎个个都是人精,一听到郑凯说出来的话几乎句句都在往欧阳这个皇夫九千岁的身上攀扯,立刻就意识到他是想把这位九千岁给拖下水,进而再往栽赃陷害上转移,最终实现为秦国公脱罪的目的。 ——真真是作死还嫌不够痛快! 一向以直臣立足于朝堂的户部尚书万山都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 动动脑筋,给私藏禁物这件事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然后老老实实地认打认罚,让皇帝陛下出出气,消消火,秦国公府兴许也就熬过这一遭了。 郑凯倒好,偏要往皇夫的身上攀扯,也不想想,和这家伙当对头的人,如今都是些什么下场! 秦国公对陛下有恩又如何,能比皇夫献玉玺、传天命的恩情更大吗? 皇夫送与陛下的,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天意;秦国公给予陛下的,只能说是人情! 天地君亲师,在重要性上,老天爷才是正正经经排在第一位的,皇帝都得靠后,更何况一个只是尽了应尽之责的臣子? 在真假玉玺一事发生之后,谁若是再敢说皇帝陛下是靠着自己才登上皇位的,皇帝陛下就可以拿玉玺砸破他的脑袋,看他还敢不敢大言不惭! 再说了,真以为皇夫强闯秦国公府是他擅作主张,一意孤行? 朱边都能查到的事情,皇帝陛下会毫无察觉? 莫不是他们这位皇帝陛下演了几个月的仁君,有些蠢货就真当他是个仁慈软弱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