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珞很快就见到了晏兮远。 因为第二天一早她就从王子安口中得知,晏成安在听潮阁喝花酒兴奋过度引发了哮喘,被送院抢救了一夜。如今人醒过来却痴痴傻傻,不仅认不得人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晏成山得到消息后被打击得不轻,搞得自己也发了病。老头子缓过来只嚷着要见栗珞,所以晏兮远派了阿成速来请她。 喝花酒,那不就是和晏兮远么?可栗珞来不及细想,赶紧收拾了一下跟着阿成往青屿去了。 栗珞到的时候,修然园的大厅里已经聚了很多人。她不自觉寻找晏兮远的身影,男人在人群之后沉着脸站着竟没注意到她。 晏氏最近风波不断,晏家也是不太平,出了这么多事,公司的几位董事都来探望这位许久没有出现、却也尚未退位的董事长,人齐的像是要开董事会。 一见之下,不少人内心唏嘘不已。老头子围着厚厚的棉毯靠在花梨官椅中,他明显是在勉强支撑,高大的身躯不见威仪唯剩虚弱。一世英武的商界传说晏成山抗不过岁月,连遭打击之下终于也显出了风烛残年的迹象。 他曾是晏氏的中流砥柱,所有人仰仗的主心骨,可如今却是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潘志源见了皱着眉焦躁不已,这个档口要是老头出了点问题,只怕形势还要更差。 裴裕、卢温胜等旧部都伤感不已,卢温胜道:“老板,您千万想开保重身体。我们还都指望着您来领着呢。” 晏成山虚弱地咳了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怕是不行了。唉,最近天时不利啊。出了这事我连夜联系我那二弟,劳他做一做法事驱一驱晦气,他倒是给了个主意。” 众人见这老头已然没了往日的主见反倒求神问佛起来,心中更是偷偷摇头感慨,可面上却要顺着他的话头。有人就问:“二爷怎么说?” 晏成山一叹:“他说阴云不散,怕是要一件大大的喜事冲一冲才好。”说着他正看见栗珞到了,老头子忙战战巍巍地招手让她过来身边,又唤过始终沉默出神的晏兮远。 只听晏成山道:“阿珞你来了就好了。唉,你和阿远也交往这么长时间了,感情又好,你看爷爷这身体,怕是撑不到见着重孙的那一天。但是盼着能亲自主持你们的喜事。咱们约上亲家祖母商讨个日子,你看可好?” 叫她来原来为了这个,栗珞听了意外又心酸,她抬眼去看晏兮远,却见他表情冷漠得让人心里发寒。 这样的晏先生好陌生啊,怎么回事?栗珞还没想明白,只听晏兮远沉声道:“爷爷,最近事情这么多,这件事容后再说吧。” 晏成山着急,他转向栗珞:“为什么还要拖?我这辈子唯有这个心愿未了,阿珞,是你不愿意么?我求你成全我这个老头子吧。” “我……”晏兮远的回应让栗珞心里又疼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是我不愿意。”晏兮远又说。 这个前天还在跟自己柔情蜜意的男人眼神原来可以这样淡漠无情,栗珞被激得差点退后一步。但她随即反应了过来,晏兮远是在跟她“分开”。饶是他已经说过这是假的,是暂时的,还是让人心好痛啊。 “你!”晏成山气得瞪着孙子就要站起来,却站立不稳又倒了下去。 边上裴裕和卢温胜赶紧过来帮着韩伯将晏成山扶稳,两人都急道:“阿远!你这是干什么呀?冲冲喜老爷子又高兴,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晏兮远在庆幸还好事先给了栗珞心里准备,小丫头一点不会演戏,那柔软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的受伤神情让他心疼万分不敢再看。撇开她的策略执行起来竟然这么难,可是经历了昨夜的凶险他更加不敢把栗珞留在身边。 晏兮远避开看栗珞眼睛,冷声道:“恋爱是恋爱婚姻是婚姻,这是两回事。终身大事我不想儿戏。” 男人看来是铁了心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了,栗珞咬着唇低下头努力调整着情绪。 而晏成山只气得喘息不定,看上去随时都要晕厥,这下把一旁看着的潘志源给惹急了。他怒从心起,这个小子到底想干嘛,嫌最近晏氏还不够乱?老头子上回被传病危股价就暴跌过一次,这会儿空头虎视眈眈可不能有事啊。 潘志源也不顾不上什么客套,大声质问晏兮远:“你懂不懂轻重缓急?终身大事不想儿戏,公司就可以随便儿戏吗?我看你是想气病了老爷子,好早点自己上位吧。” 晏兮远昨夜已经说服爷爷如今唯有在董事会面前演一场决裂大戏,看看能不能试探出内鬼,见潘志源也出来凑火正合心意。他冷然道:“潘总,话不能乱说,我是晏家唯一的继承人,有什么必要这样上位。” 潘志源冷笑:“人心难测,哼,小晏总一向藏得够深,我不管你现在装作要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