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犹豫了下,道:“不若,答应了北地的议和?”” 邢秉懿眼神比寒冰还要冷几分,道:“可,先将你族里的男儿,全部送去庐州!” 御史大夫脸色大变,血涌上头,手持笏板上前,一头就要朝柱子上撞去。 李光恰好站在了他身边,手忙脚乱拉了他一把,他才没能撞上去。 御使大夫跌坐在地上,恸哭道:“太后娘娘,北地此举是要臣等断子绝孙,要灭了臣等全族的香火。太后娘娘,臣宁愿一死,也万万不敢答应啊!” 朝臣们想到自己的儿孙们,一起上前疾呼:“臣宁愿自己身死,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一群废物,若是可能,邢秉懿巴不得将他们统统送去北地! 邢秉懿垂眸,掩去了眼里的狂躁,冷声道:“要是北地兵继续南下,一旦攻破了徽州,临安危矣!百姓不能乱,按照我先前的旨意,先安抚住百姓。调京畿周围的禁军,全部奔赴徽州迎战。” 枢密副使楞道:“调走临安周边的禁军,那临安如何能守得住?” 邢秉懿道:“徽州城破,下一城就是临安。守不住徽州,也护不住临安!” 这倒也是,开始还在争斗不休的朝臣,生怕家族男丁被送出去,邢秉懿点到他们去领兵作战,没人再敢有反对意见。 退朝后,邢秉懿留下了李光与赵鼎,前去朵殿议事。 进了殿,黄尚宫奉了茶上来,领着伺候的宫女小黄门退了出去,亲自守在了殿门前。 李光与赵鼎见状,只眼观鼻鼻观心端坐着。 邢秉懿见他们事不关己,将那股冲到头顶的愤怒,暂且按耐了下去,直言不讳道:“以前我着实没料到,北地兵根本无需打下南边所有的州府,只直取了临安,其他州府便会跟着投降。南边朝廷危矣,你们是朝廷的肱股之臣,还得有劳你们出策出力了。” 李光叹息一声,道:“太后娘娘,去年冬日,北地灭了西夏与金国,朝堂上许多人都一口咬定,北地是在虚张声势,眼下已经得到了证实,他们就避而不谈了。北地的“震天雷”,威力无穷,城墙阻挡不住,守城的兵将,也无法与北地兵一战。再者,民间的百姓,皆喜气洋洋迎北地兵,私底下帮着他们。太后娘娘,臣还是那句话,与北地打起来,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 北地的“震天雷”,邢秉懿收到了详尽描述。虽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何物,她却清楚明白了一件事。 赵寰这几年在北地,看似无甚大动作,实则将大半的精力,投入到了兵将与火器营上。 以前她以为,赵寰得罪了南边所有的权贵,面对着他们声势浩大的反对,她输定了。 如今看来,自己的那些笃定,显得尤其可笑。 任由他们有万般的计谋,在面对强大的兵器与精兵时,全都不堪一击。 邢秉懿如何能甘心,她搭在塌几扶手上的手指,用力得渐渐泛白,消瘦面容上的青筋,看似要砰一声裂开,道:“李相的意思是,要答应北地的条件,与他们议和了?” 李光道:“非也,太后娘娘清楚,北地并非为了议和,他们是一心要拿下南边。臣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些男丁送给北地,于北地来说并无半点好处,更无用处,不过是羞辱朝廷罢了。” 赵鼎沉默半晌,开口道:“襄阳庐州打仗后,死伤者大多是官员士绅。州府的官员,除了死伤,九成被驱逐,全部换成了北地朝廷派来的官员。” 北地在前几年科举所取之士,派往了各州府学习。几年过去,他们全部成长了起来,填补了南边官衙的空缺。勤学苦干的官员,很快稳定住了局势。 谋定而后动,赵寰早已提前布好了局,她的野心,乃是一统天下。 天下啊! 想要取可没那么容易,邢秉懿神色狰狞了下,道:“诏令各路兵马,拱卫临安。朝廷是生是死,端看这一战了!” 李光与赵鼎面面相,无奈答应了下来。走出朵殿,外面天光晴好,春风不解风情,惠风和畅。 与朵殿一墙之隔的园子里种了香栾,洁白的花朵被风吹送到朵殿的青石地上,橘香浓郁扑鼻。 赵鼎弯腰拾了几朵花在手中,连着叹了好几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