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懂,因为百姓们高兴,你也跟着高兴,大家都有了盼头。” 赵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很是随意夸道:“寒寂国师很聪明。” 寒寂见赵寰明显的敷衍,生气哼了声,他眉毛一扬,道:“你封我为国师,连个正式些的礼仪都无。我也就算了,本是出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只你封将军,各地的府尹,知州,你都是随意一点,这般做,会不会太随便了些?” 林大文与姜醉眉祝荣他们,分别被赵寰差遣到了巨野,相州等地。一人领兵做将军,一人管着衙门的事情。 赵寰没钱大张旗鼓庆贺,但她对每人的任命,却绝不是随心所欲。 像是祝荣林大文他们,本身以前是工匠,他们在打仗上,要强于做衙门的文官。 而帝姬族姬等小娘子,她们自小身在权利中心,耳目濡染。加之书读得多,心细,更适合在衙门为政。 至于徐梨儿则不一样,她领兵留在了开封。在处理政事上,她不如辛赞,打仗却强于他。 赵瑚儿亦是如此,要处理杂事,她就马虎了些。她们照样领兵,其他心细谨慎些的,则管俗务,与她们互相配合。 赵寰的兵不算多,被她全部分出去了驻守各地。分兵时她也考虑过,在眼前的情形下,可会太激进了些。 只凭着一点,赵寰就觉着,这个冒险,完全值得。 这一点,就是先前看到百姓们脸上的笑容。乱世人不如狗,赵寰要给他们安定的日子,护着他们一二。 这亦是赵寰从浣衣院不要命杀出来的意义之一。她们要公道,经历过数不清苦难的百姓,亦该得一个公道。 赵寰斜了眼寒寂,嫌弃他啰嗦,别开头不理会他。 寒寂不以为意,凑上前,喋喋不休问道:“岳飞回了南边,以后你们可会成为敌人?先前我还以为他会留下来呢,干脆跟你一起打天下算了。哎,他离开之前,你们在一起说了那般久,你就就没能说服他?岳飞领兵离开的时候,我瞧你那神色,啧啧,差点儿就哭了。这些天,你一直郁郁寡欢,可是因着失去了一员大将?” 车经过之处,又是好几颗李树花满枝头,雪白的花瓣,随风飘落。 赵寰左手指尖,尤散发出荠菜的清香。她取了深蓝粗布巾出来,一点点擦拭干净。 她不认识荠菜,岳飞认识。 当时,岳飞问,她可会将刀枪,对准大宋的兵。 赵寰沉默了一会,坦率答道:“会!“ 岳飞神色黯淡了一瞬,勉强笑了下。 赵寰平静地道:“赵构不行,他不配。他只会偏安一隅,苟且偷生,继续享受着他的荣华富贵。靖康之耻,与他是没多少关系,但之后他所做之事,他都不配为君。” 岳飞站在含苞待放的李树下,久久未做声。 他们都对彼此坦诚,不掩饰不隐瞒,不做无谓的许诺。 岳飞未再多言,他蹲下来,指着草丛间的几颗野菜,笑着道:“这些是荠菜,春日吃正好。二十一娘可喜欢?” 赵寰顺眼看去,道:“原来这就是荠菜啊。一冬都不见绿色,能吃到新鲜的菜,那可是极好的事情。” 岳飞取了干净的深蓝粗布巾出来,采了满满的一布巾荠菜,包好后递给她,道:“南边天气暖和,我早已经吃到了新鲜的荠菜。这些送给二十一娘,拿回去尝尝鲜。” 赵寰伸手接过,落落大方道了谢,笑道:“岳宣抚亲自采摘,实属难得,我可得全部吃干净。” 岳飞跟着她一起笑,极有默契没再提南北的局势,与她说起了小时候挖野菜的趣事。 此次一别,下次再见,说不定就是兵戈相向。 赠她春菜,赠她歉意。 荠菜的气味散去,赵寰握着蓝色粗布巾,收回了袖中。 寒寂偏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他咦了声:“岳飞先前的妻子抛弃了他,他好似还未再娶妻啊。你怎地能放他离开,让他给你当驸马,你们联手,何愁不能天下一统。” 赵寰缓缓转过头,盯着寒寂骂了句:“碎嘴子和尚,滚!”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