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礼了。”她扬唇一笑:“从赤司君这里才知道了这件事,稍微有些吃惊。要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倾心恋慕着赤司君的某位少女,那恐怕满地都会是破碎的芳心了吧。” 对于她的揶揄,赤司并不在意。他搁下了手里的茶杯,淡然地说:“那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显而易见,东琴小姐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光着脚踩过冰凉的地面,坐到了钢琴前。她问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钢琴吗?” “请便。” 她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帕蒂塔》第二乐章从刚才被赤司断掉的地方开始,重新响起。她略弹了一段,问道:“比起赤司君所弹的《德国组曲》,我更钟爱《法国组曲》。啊……对了,那是巴赫献给爱妻安娜的礼物。……赤司君觉得很浪漫吗?” “只是练习曲目罢了。”赤司如此回答。 “赤司君能这样想可真是太好了。”她的手指停下了:“我也并不能察觉出浪漫,我对‘浪漫’与‘爱情’毫无期待,对‘婚约者’也没有任何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东西……” 赤司的眼光朝她扫了过来。 莲沼:…… 现在说好像有点破坏氛围和形象。 “赤司君的头发。”最终,她还是说出来了。 “……能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赤司神态自若。 喂!根本不是在夸你! “那我便直说吧。”她从钢琴前起身,双手撑着琴架:“我想要一缕赤司君的头发。如果这个来自婚约者的小小愿望无法被满足的话,那么赤司君所厌恶的事情便会发生了。你可能会多一个每天嘤嘤哭泣挂在你腿上24小时不分离的未婚妻。打篮球的时候也会在。啊,上厕所的时候也在。” 赤司征十郎:…… 他合目,似乎在想象着这幅场景。半晌后,他重新睁开那双异色双眸,打量着站在钢琴前那容色冷傲的少女,随后说道:“东琴小姐可不像是会那样做的女性。” 赤司征十郎观察人类的眼光向来精准,他曾在中学时期依靠入微的眼力发掘了黑子哲也传球的潜力,使之成为了奇迹的世代一员。而现在,他也能依靠洞察力精准地勾勒出东琴京香的人格形象。 ——出身名门的世家千金,教养良好却轻佻地热爱着游戏人间;优雅高贵的外表下,藏着不愿意被规矩所束缚的心,又或者说与生俱来的、蔑视一切成规的高傲。这样的女性是绝不可能为了“男人”或者“爱情”这样琐碎小气的东西而烦恼的。 莲沼喉中话一噎。 她望向赤司,问:“赤司君要试试看么?我可是很有兴趣。” 赤司征十郎眼眸一敛,他温和的面庞冷了下去:“东琴小姐,违抗我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与我的意愿不符’之事。” 不容忽视的气势,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应该拥有。如果是寻常的同龄少女,恐怕会为赤司征十郎这少见的一面而感到心有余悸。 “好巧啊。赤司君。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与我的意愿不符’之事。”她毫无退却之色,从容地直视着赤司的面庞:“决定了,让赤司征十郎多一个让他烦恼无比的未婚妻。” 赤司的气魄确实惊人,但对于她来说毫无影响。见惯风雨、无所不能的无情渣莲,又岂会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退却?而且,赤司征十郎如此强势的表现,还激起了她潜藏在心底的恶意与好强。 不给头发是吗?恐吓未婚妻是吗?不把东琴家放在眼里是吗? 等着变成光头吧,赤司君。 与赤司征十郎的会面不欢而散。 会面过后,东琴夫人还特意从大阪打来电话,询问她对于赤司少爷的想法。 “赤司君实在是太完美了,我对他一见钟情,就是这样。” 莲沼的回答让身在大阪的东琴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 她热衷于给赤司征十郎增加麻烦,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的头发已经在手,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都有所接触,剩下还未靠近过的便是就读于秀德的绿间真太郎与就读于阳泉的紫原敦。 “绿间真太郎笃信晨间占卜,随时会携带着当日的幸运物……”她浏览着资料上的情报,将管家太太永作美惠召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