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走错一步。” 宇文瀚苦笑:“我宁可宇文家没落不堪,也不想被心术不正的晚辈发扬光大。” 老仆安慰道:“不会的,宗主您严加管束后,离小少爷一定会知错就改。” 宇文瀚怔怔望着窗外夜色:“……我原来也以为他爹会知错就改,可最后还不是做下滔天恶行,害人害己。” 老仆脸上皱纹更深,显出了点愁苦之态:“宗主别这样想。小少爷不会重蹈二公子的覆辙的。” 宇文瀚摇了摇头:“我就是怕。他爹何尝不也是这样天资极好,却本性顽劣,行事疯狂。” 他眼中露出了强忍不住的痛苦之色:“我后来也常常想,假如不是牧云太过优秀,对比之下显得他这个次子不堪,或许他也不会如此嫉恨自己的兄长。说到底,还是我太过偏爱牧云,对他诸般苛责,是吗?……” 老仆深深叹了口气:“宗主,话不是这样说。长公子他是真正的天赋惊人,又心性纯良。无论是族中长幼,还是外间仙门同辈,谁不夸长公子一声‘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他随手往宇文瀚面前的茶盏里添了点茶:“宗主拿他做榜样来激励二公子,也是人之常情。是二公子心胸狭隘,自己想歪了,怪不得任何人。” 宇文瀚苍老的眼中,隐约有血丝泛起来:“是,这个孽畜自己作死,却害得牧云也为其所害,死不足惜。可怜牧云从来都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却没想到他一腔赤诚,换来他如此恶毒对待!” 老仆不敢接话,垂手站在一边。 宇文瀚怔了半晌,颤抖着手,从随身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副卷轴来。 卷轴打开,是一幅极为传神的画像,上面一个青年执剑而立,器宇轩昂、眉目温和。 不知道是年代久远,还是被人反复摩挲观看,画面上的丝绢已经有点泛黄,可那青年的神情依旧纤毫毕现,俊逸飞扬之态透过画卷扑面而来。 宇文瀚凝视着画像,怆然泪下:“若是牧云活着,好好娶妻生子,一定会生下一个好孙儿,不会像离儿这样。” 那老仆道:“可惜长公子被个无名魔修女子迷惑,抛家去族,远走天涯……也未有子嗣留下。” 他叹息一声:“离小少爷是宇文家仅剩的骨血了。纵有天大的错,咱们宇文家也得保着。” 宇文瀚怔怔望着画像,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却忽然道:“桂平,你觉得那个魔宗小少主,长得像不像……像不像牧云?” 老仆一怔,飞快地看了一眼那丝绢画像:“……眼睛是有点像的。” 宇文瀚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什么古怪的念头使劲甩开:“桂平,我是思念牧云太厉害,又对离儿太失望,所以快要疯了吧。” 老仆暗暗叹了口气,涩声道:“离小少爷对不起那位魔宗小少主,宗主您内疚不安,才会胡思乱想。长公子若是真的能留下血脉,咱们宇文家也不至于凋落至此。” 宇文瀚颓然不语,半晌痴痴道:“桂平,我这些年每每想起牧云,就会后悔得痛彻心扉。” 老仆神色也是凄然:“不怪宗主的。换成任何一个仙门世家,也绝不会应允这样的荒唐。” 宇文瀚潸然泪下:“可是假如我同意了他和那无名魔女的婚事,他最多名声受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带着我的孙儿孙女,正在承欢膝下。” 老仆无言等了一会儿,才小心道:“宗主,既然要保住我们宇文家这最后一点血脉,那么对外还是得一口咬死的。” 宇文瀚痛苦无语。 “离小少爷被那个魔宗小少主引诱,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但是幸好没亲口承认什么。” 那老仆一只独眼光芒一闪:“无论是面对澹台宗主,还是面对仙门诸家,宗主您可得站在自家孙儿这边。” 宇文瀚的目光,终于从画像上抬了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