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苍穹派那边,他凶巴巴把柴火抛到地上,闷头生火。 宁夺坐在一边,看了他一眼,低头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商朗脸色涨红,愤愤地扭头看了元清杭这边一眼。 元清杭怔怔望着宁夺的侧影,心中纷乱。 想了想,他问:“宁晚枫既然转投魔宗、心性卑劣,他的剑魂又为何会出现在止杀湖?” 篝火边的人都是一愣。 李济挠了挠头:“方才剑意出水的方向,在止杀湖最西边。你看,说明它也被排斥嘛。” 元清杭直觉地只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无从反驳,半晌想起一事,又问:“应悔这个名字,是何时取的?” 修士所用兵刃,一开始都是死物,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给它赐名。 只有和手中兵器长期并肩作战后,才能用鲜血和战意滋养出灵性。至于想要凝结出魂魄,更是起码要达到金丹中后期以后。 但无论如何,兵魂的名字或者是契合主人的心意,或者是符合主人的性情,绝没有毫无意义的名字。 那么这“应悔”二字,到底事出何因? 李济和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肯定地道:“宁晚枫的剑有名字,是在他入魔之后。” 有人小声嘀咕:“可见尚有点羞耻之心。这名字,不就是后悔自己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再难回头,后悔莫及么?” 元清杭淡淡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宁晚枫前辈一生如此波涛汹涌、大起大落,想必后悔的事多得很。倒也未必是因为这么浅显的理由。” “啊……身为仙门修士,最终身败名裂、身死道消,这还不是最该后悔的事?” 元清杭凝望着远处墨黑一片、杀意依旧逼人的止杀湖,半晌摇了摇头。 “人生在世,名声和生死固然都极重要,可有时候,在一些人的心里,或许会有一些事远远重于它们。” 李济茫然道:“那还有什么?” 元清杭笑了笑:“谁知道呢。道义和诺言,友情和爱意,哪一个不是重于泰山?” 夜色黑沉,他一身黑衣上银色素纹隐约流动,俊美眉目因为这淡淡一笑,灿然如同暗夜盛开的白昙:“伤害了那些更重要的东西,才会真正悔恨吧。” …… 湖边寒意刺骨,白天下水已经耗尽了绝大多数人的精力,所有的帐篷早早搭好,严丝合缝地密闭起来。 厉轻鸿不在,元清杭独自一个人占着一个帐篷,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耳边传来“扑扑”几声,有人轻轻叩打着帐篷的兽骨架。 “出来赏月吗?”外面的人声音清冷。 元清杭一跃而起。 他掀起门帘,半弯着腰,望了望远古大阵外漆黑的天空:“宁仙君,你会夜观天象,预测待会儿会出月亮么?” 宁夺目光平静,有微弱的光亮在眸中闪动:“并不能。” 元清杭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拉进了帐篷:“来来,这儿促膝长谈吧。别出去吹风了,我冷得很。” 宁夺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从腕上褪下那个光华闪动的手镯:“多谢,还你。” 元清杭接过来,重新戴回自己手腕,两个一样一样的镯子机关合拢,又合成一个。 “多亏了这件异宝,戴在手上时没觉得多么火力充沛,可是下到阴气浓厚处,它却极有作用。”宁夺郑重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