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间一片开阔,没有什么遮挡,这海淡定的很,仿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撼动一样,叫人连心胸都忍不住放开,只觉得一片豪迈和激荡。 此时的甲板上闲人已经寥寥无几,吹箫不经意的扫视了几眼,便看见了一个带着乳白色生气的身影,正是那男扮女装的修士。他打扮没有变化,头上梳的垂鬟分肖髻,插着两把姬柳然慧心累丝珠钗,仍旧是一身粉色齐胸襦裙,套纱衣袍,完完全全一个貌美小娘子的样子。他正站在船头,海风吹来,带起他乌色发丝飞舞,更显得衣裙猎猎,飘飘欲仙。 好好的男儿为何要装作女儿?且你看他微蹙眉头,扬手抚发,全然都是女子的柔美,一点男子气息也无。吹箫便多看了两眼,这两眼便叫女修士察觉了,他侧头看过来,眼神中带着犀利和告诫,然那神情一处到吹箫的脸庞,便顿时柔化,他犹豫了一下,见吹箫仍旧神情柔和,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疾步而来,虽然走的急切,可你看他那身型,双肩自然下垂,脚步轻盈,行不动裙,身姿款款,袅袅而行,端的是仪态万千,叫人怜爱。 “镜亭见过道友。”那修士走过来施施然行了一礼,自然是女子的仪态。他此番动作并无半点矫揉造作,优雅有礼到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吹箫就忽然明白了,他并不是‘男扮女装’,而是打心里就认同自己是一个女人,用前世的话来讲,站在他眼前的,就是一个伪娘! “道友有礼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也犯不着去说什么,因此吹箫脸上半点异色也没有,也还了一礼。 倒是不远处几个人见着吹箫跟他说话,眼含异色,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人肆无忌惮的指着吹箫嘲笑:“瞧瞧,又一个被这妖人迷惑的傻子!呀呸的,分明是个男人,却硬要穿女人衣裳,做女人姿态,世上怎会有这种男人,真叫人恶心!丢咱们男人的脸!”周围多时应和声着,他们大声交谈,半点避讳也没有的,越说越过分,也越发的低级,到最后连‘说不定就爱男人的滋味’这种龌龊恶毒的话都讲出来了。 就着几步路的,都是修士,哪里听不到呢?这些人目的便是就是要叫吹箫听到!吹箫倒是没什么,只下意识的看向镜亭,这修士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似乎充耳不闻,颇有些波澜不惊的意味。 吹箫便有些赞赏了,那镜亭看了吹箫一眼,见他眼中并无厌恶退避之意,心中便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吹箫满眼认真:“镜亭多谢道友资助之恩,只现下镜亭麻烦缠身,境遇不佳,恐怕无法偿还道友了,但镜亭发誓,若有机会,定会偿还道友恩情!” 吹箫就笑:“你既有这份心,我便候着,总归有实现的时候。” 镜亭听他如此直言不讳,先是一惊,继而一笑,暗道这人倒有些不同,旁的人若是听他这般说,不是意思意思的推说不用,便是不信他的说辞,以为是推脱之言,偏他坦坦荡荡的认下来,直语自己付出表示要有一天得到回报。 镜亭微笑起来,这人若真的不同,自己是否可以求得一解?他微微侧了侧头的观察吹箫,而后诚恳的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道友解惑?” 吹箫洒然一笑,颔首:“有何不可?” 镜亭眼睛亮起来,深深的福了一礼:“道友,请随我来。” 吹箫也不问什么,便随着他去了,两人就进了船舱。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甲板上他们二人视线所不及之处,蹲着一个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英俊男人竖起耳朵,把两个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你说这人吧,他偷听还不算,居然还用手一笔一划的把内容记下来封进玉简里去了。待二人离开之际,这人本是想跟着的,但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微起的身子又缩回原位,把那玉简掏出来,认真的做了修改。原本是非常写实的风格,格式为‘西门吹箫说,伪女人说’ 内容,他给加了几个形容词,瞬间完成了从议论文到抒情文的转变,格式为‘西门吹箫温柔的笑着说,伪女人含情脉脉的看着西门吹箫说’,写完了,他似乎有些满意了,认认真真的将这些话封进玉简,放进怀中,尾随着二人的气味而去。 吹箫随着镜亭到了他的房间,两个男人本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吹箫便毫无心理压力的进去了。 镜亭请人坐下,给倒了茶,全了礼数,便直接开口了:“镜亭有一事不明,请道友如实相告。” “请讲。”吹箫听他如此严肃认真,便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