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贵足不踏贱地,既然你瞧不上我,我也不赖着你。门在外面,你请自便。” 顾雄飞是骄傲惯了的人,连在顶头上司那里都没受过气,哪会容忍叶雪山对着自己侃侃而谈?一脚踹翻拦路的茶几,他上前两步冲到叶雪山的面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叶雪山猝不及防,顺着力道跌坐在地,随即一个挺身站起来,没感到疼,因为半边面孔已然失了知觉。手扶着沙发靠背勉强站稳了,他气得红了眼睛——好个顾雄飞,居然打到自己家里来了! 可是还未等他做出反击,对方的巴掌迎面抽来,让他耳边又起一声炸雷。晕头转向的晃了一下,他合身靠在沙发上,硬是坚持着没有再倒。急促的吸了一口气,他踉跄着扑上前去,拼了命的想要打还回去,哪知顾雄飞不加思索的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 叶雪山从来不和人动手,冬天又连着发了几次烧,看着活泼精神,其实徒有其表。顾雄飞那两记耳光彻底把他打昏沉了,他心里还想着要报仇,然而两条腿不住的打弯,头晕目眩的站不住。恍恍惚惚的扬起右手,他在顾雄飞的脸上拍了一下,没有力道,却是震出了自己的鼻血。 鼻血来的很急,滴滴答答的向下流个不停。叶雪山抬手抹了一把,低头一见鲜红血迹,心中一惊,倒是立刻清醒不少。要论单打独斗,他当然不是顾雄飞的对手;忽然想起家里的伙计们,他立刻打起精神一边推搡顾雄飞,一边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伙计们正在餐厅里吃东西,依稀听到呼唤,连忙起身赶来。然而跑到客厅门口之时,他们发现林子森已经先人一步的冲进去了。 林子森是从顾雄飞怀里,把叶雪山硬扯出来的。 叶雪山的半边面孔已经红到发紫,因为鼻血滔滔的流,抹不干净,所以下半张脸也是红的。林子森把他拽到身后,然后当胸拎起顾雄飞的前襟,瞪着眼睛低声说道:“你他妈的想找死是不是?” 顾雄飞扬起了头,针锋相对的问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林子森腾出一只手掀起长袍拔出手枪,直接顶上了顾雄飞的太阳穴:“我就是个伙计,不算什么东西。你要是死在我手里了,算你不值。” 顾雄飞见多识广,一见林子森便觉危险。林子森的神情做派全是亡命徒式的,而且是那种无门无派的亡命徒,半饱不饿的混在暗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冲上来,就能给人一下子狠的。 林子森有枪,他也有枪;但是林子森先把枪拿出来了,他就失了先机。斜开目光望向叶雪山,他恶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叶子凌,你手下有人了,敢对我动刀动枪了!” 叶雪山的半边面孔开始有了肿胀变形的趋势,长袍前襟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点子。抬头看着顾雄飞,他似哭又似笑的一咧嘴,带着哭腔开了口:“哎哟我操——” 说到这里,他由哭转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哈哈,我坐在家里都被你打成了这样子,我没说什么,你还有理了,你还委屈了!哎哟我操,我操你娘啊!” 仿佛疯了似的,叶雪山原地转了一圈,忽然抄起身边一只小小的硬木圆凳,他竭尽全力的砸上了顾雄飞的后背。顾雄飞人高马大的,根本不在乎他的全力,冷不防的挨了这一下子,几乎都没觉出疼痛。而花脸小鬼似的叶雪山喘了一口粗气,随即抬手指向门口:“顾雄飞,看在爹的面子上,我不多说,你给我滚。” 顾雄飞凝视着他,心里又疼又气又恨。他在小兵面前动惯了拳脚,没想到叶雪山这么不禁打。他知道自己是下手狠了,可又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因为叶雪山还是不听话,他还是没能把这个混蛋驯服。 猛然用力掰开林子森的手,他顶着枪口面对了叶雪山。忽然皮笑肉不笑的一翘嘴角,他咬牙切齿的轻声说道:“好,我走。可是你记住,我将来还会再回来。乖乖等我,哥哥忘不了你!” 说完此言,他抬手打开头上枪口,大步流星的转身向外走去。 30 30、新年(一) ... 林子森用棉花团了一个小球,塞进了叶雪山的一侧鼻孔之中。不过一转眼的工夫,棉球被鲜血浸了个透;林子森弯腰一手托住叶雪山的后脑勺,一手将血淋淋的棉球取了出来。 叶雪山仰头坐在沙发上,红肿的半边脸上,眼睛已经有些要睁不开。林子森又揉了个小棉球给他堵住鼻血,然后从仆人手中接过冷毛巾,轻轻敷到了叶雪山的鼻梁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