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渡道:“明日让老路去找谢掌柜吧,商队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你明日要回大营吗?”容灼问他。 “不回,等你走了我再回去,这几日一直陪着你。” 容灼闻言这才心满意足地窝在于景渡怀里睡了。 原以为两人当真可以在驿馆里厮混十日。 然而谁也没料到,第二日黄昏,大营便传来了消息,说夋国军队有异动。 于景渡无奈,又陪了容灼一夜,次日天不亮便动身回了大营。 这日晌午,于景渡便让亲随传了信来,让容灼带着商队尽快动身回去,不要继续在北江逗留了。 “什么意思?”容灼朝邢冲问道:“是北江城有危险了吗?要打到北江城了?” “这是戍北军军务,邢某也不敢过问。”邢冲道:“也有可能是北江要下雪了。” 容灼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觉天空灰蒙蒙一片,看着的确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东家有所不知,往年到了这个月份,北江城基本上都要被大雪封了。”邢冲道:“今年咱们算是比较幸运的,挨到了如今北江也没有下过大雪,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今年冬天咱们就要在北江过年了。” 而以北江的气候,他们一旦被困住,很有可能要等到次年的三四月份才能返程。 实际上,他们给戍北军的药材,这两趟已经运送得差不多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量足够他们撑到次年的五六月份。 所以容灼哪怕等到开春再回去,应该也能勉强赶上下一趟。 若是幸运一些,战事说不定能在那之前结束…… 可容灼也知道,自己在北江城中,対于景渡而言未必是好事。 于景渡会因为他而分心,还会时时担心着他的安危。 而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许他逗留太久,否则京城那边说不定也会起疑,届时若是有心人拿他做文章给于景渡使绊子,又是一桩麻烦。 “老路那边如何了?”容灼问他。 “这次谢老板早有准备,帮咱们将货物都提前码齐了,所以若是今日去装货,明日就能出发。”邢冲道。 容灼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那就明天动身吧。” 邢冲闻言忙去吩咐了众人,做好了明日出发的准备。 容灼原以为此番离开北江前见不到于景渡了,没想到当晚于景渡还是来了一趟驿馆。 两人温存到半夜,容灼一直不舍得睡,生怕自己一睡着于景渡就走了。 “你明日就要去前线吗?”容灼问他。 “舍不得我?”于景渡凑到他唇边亲了亲,“此番回京城后便老老实实等着我,说不定开春我就能回去了。” “当真?”容灼问他。 “我会尽力。”于景渡道:“但是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免得你空欢喜。” 容灼想了想,“不管等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平平安安回来就行。” 于景渡将人揽在怀里,“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容灼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终究是没抵住睡意,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于景渡已经离开了驿馆,容灼找人一问,得知対方是后半夜走的。 他没让自己过多地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很快就收拾心情带着商队踏上了回京的路。 先前于景渡已经朝沿途的州府提前发了剿匪的命令,各州府丝毫不敢怠慢,当即便张榜通告,并开始清缴山匪和流寇。他们一时之间倒未必能有多大的成效,但风声出来后,山匪和流寇却老实了不少。 所以容灼回去的这一路,并未再遇上丝毫的波折。 他们离开北江后不久,便开始下雪,因此速度拖慢了不少。 商队一路到了京城时,已经接近年关了。 段峥早早得到了消息,在他们入京那日一早便等在了城外迎接。 同来的还有宋明安和青玉等人。 容灼与他们一别许久,再见面不由颇为感慨。 而仅仅是半年多的时间,不止容灼成长了,就连宋明安他们看着都沉稳了不少。 变化最大的人当属青玉,他大概是在外头跑得久了,肤色略黑了些,穿着气质也不像从前那般清秀,看着皮实了不少。 若非后来容灼见他闲着时又在绣花,几乎要怀疑他变了个人。 容灼当日并未与他们厮混太久,便先回了一趟家。 段承兴知道他今日回来,也早早去了容府候着,两家人聚在一起给他接风。 不过段峥没跟着凑热闹,将容灼送回家后,便亲自去庄子里张罗了十几桌席面,替商队的伙计们接风。如今他身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懒散和稚气,倒是颇有了点东家的担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