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宴王殿下这旧疾本就凶险,这两日又似是积郁太深,加上今日出去了一趟,风寒入体,这才一病不起。”太医解释道。 皇帝一把将人推开,走到榻边唤道:“老三,我儿,能听见吗?父皇在这里……” 然而榻上的于景渡却毫无反应,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 “为何不提前来报?”皇帝冷声朝着宫人质问道:“宴王是一下子就病成这样的吗?” “回陛下!”宫人当即跪在地上,红着眼睛道:“奴婢听说陛下回宫,第一时间就去报了,可陛下不在寝宫……奴婢又去了皇后宫中,被宫人拦着不让进,说是会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用饭。” 皇帝闻言面色一冷,骤然想起了数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年深秋,于景渡的母妃病重,他也是在皇后宫中…… “吴太医。”皇帝开口道:“宴王的病一直是你在盯着,朕命你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命。若宴王今夜撑不过去,你给他陪葬吧。” “臣……遵旨。”吴太医道。 皇帝起身,太医们当即又簇拥到了于景渡的榻边。 “来福。”皇帝开口,声音稍稍有些哑,“这屋里血腥气太重,陪朕到外头透透气。” 来福闻言忙搀着皇帝出去了。 福安宫的院子里种着几株红梅,这会儿被雪一映衬,显得格外好看。 “朕记得祁妃很喜欢梅花。”皇帝开口道。 “是啊,这院子里的红梅,还是从当初祁妃的住处移栽过来的。”来福道。 皇帝从廊下走出来,走到梅树边伸手想折一枝,却又忍住了。 “这些年,朕从来都没忘了她。”皇帝喃喃道:“旁人都道朕不喜欢她,却不知朕……” 皇帝大概是触景生情,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她想要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能一心待她的夫君,朕给不了她……”皇帝叹了口气,“有时候朕会忍不住想,若她和旁人一样,是不是就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可若她与旁人一样,那还是她吗?” 这些年来,皇帝其实很少回忆祁妃,不是忘了,而是不敢回忆。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亏欠一个人,就越是不愿想起对方,免得自己又要受到内心的责备。 尤其是皇帝,他身居高位,身边的人甚少会朝他提要求,所以他明面上亏欠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他是个自欺欺人的性子,旁人若是不点明他的亏欠,他自己便当是没有。 唯独祁妃不同,她会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皇帝,这就让皇帝对她的亏欠显得极为明确,清清楚楚,避无可避。 “景渡真的很像他的母妃,在朕的面前从不遮掩,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告诉朕。”皇帝道:“可朕辜负了他,就像当初辜负祁妃一样……” 他话音一落,殿内突然传来了嘈杂之声。 皇帝心头一跳,大步走进了殿内。 便见于景渡被人扶着趴在榻边,正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皇帝一颗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参汤,参汤!”有太医喊道。 待于景渡吐完了血,太医立刻让人给他灌了两口参汤。 “陛下,如今只能先帮宴王殿下吊着命,若是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