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去之后,无人可托。】 周偈骑着马慢慢往恂王府走,一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边回味着和周俍的对话,突然笑了一下,心里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想起小时候长兄带着他们几个修文习武的时光,蓦然就发现了老是默默跟在长兄身后的周俍,明明文修武治都不比其他人差,可说话行止却总带着几分怯懦。那时候自己仗着父皇的疼宠,在兄弟们之间最是无法无天,脾气上来连长兄都敢顶撞一二,就更不可能把怯懦的三哥放在眼里了。 “那三哥又是怎么待自己的呢?”周偈刚要回忆一二,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又心软!没用的怂货!” 一旁的王府护卫被周偈的举动吓坏,战兢兢的看向周偈,却正好成了周偈的出气筒。 “看什么看!”周偈没好气的骂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额……是!殿下恕罪!”王府护卫深知周偈的乖张无常,更知道暮色不在没人能镇住大魔王,当下用手死死捂住眼睛,竟是连路都不敢看了。 周偈眼见护卫的小题大做,气得丢下一个“蠢”字后纵马跑走了。一口气奔到恂王府,却是看见苏晟正提着一盏花里胡哨的灯往府里去。 “苏晟见过恂王。”苏晟规规矩矩的向周偈躬身施礼。 “免了。”周偈跳下马,一边走进府一边问,“你来做什么?” “奉御神之命给各府送上元节的祈福花灯。”苏晟说着举起手里的灯,献宝般的说,“这盏是御殿亲自挑选的。” “呦,御殿有心了。”周偈就着苏晟的手看了看,阴阳怪气的夸道,“御殿真是好品味啊。” “恂王莫要嫌弃。”苏晟知道周偈在想什么,坏笑着说,“没准有人喜欢。” “谁啊?”周偈刚问完就猜到了苏晟所指,立刻摇着头说,“绝对不可能。” 苏晟却没有反驳,满脸写着“绝对可能”的笃定,提着灯随着周偈进了内院。 内院花园里,暮色正一脸严肃的举着刀,瞪着面前早就掉光了叶子的桃树,突然出刀直刺。一股无形刀锋随着暮色的动作自刀刃而出,悉数钉在桃树上,将枯枝折断几根。 “不对。”锐儿抱着奉公站在一侧,看完暮色的招数,摇摇头说,“这次力道够了,准头却没了。”见暮色露出一个不解的神色,锐儿又说,“凝灵于刃,聚力有形,你得控制住使出去的刀锋。” “使出去了还怎么控制?”暮色依然不解,看着自己的刀道,“难道要飞刀吗?” “是飞刀,不过不是你手里的刀,是你心里的刀。”苏晟接了话,“刀锋是有形的,你用心看,就能看到。” 暮色听闻苏晟的声音先露出一个惊喜的神色,随后又细细揣摩苏晟的话,凝神想了想,又一次出刀直刺。这一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凛冽的刀锋呼啸而出,实实在在的砍在了树干上。 “漂亮!”锐儿见到第一个赞道。 “对了。”苏晟也跟着点头称是。 “啧!”唯独周偈,看着树干上尺余的豁口,骂道,“你就不能砍石头吗?我还指望它明年开花呢!” 暮色听闻,立刻双手合十朝着桃树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道:“对不住对不住!” 周偈被他的傻样逗笑,招着手道:“小傻子,过来,看你苏总师给你带了什么?” 暮色依言乖巧的走过来,只看了苏晟手里的灯一眼,就由衷的赞道:“哇,真好看。” “好看吧?”苏晟得意的向着周偈挑了一下眉,仍问着暮色,“喜欢吗?” “喜欢。”暮色接过灯,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问,“给我的吗?” “嗯。”周偈满脸的嫌弃,无语的挥挥手,“你家御殿专门给你挑的祈福花灯,快挂你门口去吧。” 暮色却没在意,欢天喜地的举着灯走了。 “见过恂王。”锐儿走过来向周偈和苏晟见礼,“苏总师。” “正巧你在,有件事要告诉你。”周偈看向锐儿,“我们要去北疆了。” 锐儿愣了一下,立刻跃跃欲试的问:“终于要去找乎耶伊算账了吗?” “算是吧。”周偈道,“东西沃噶同室操戈,阿拿国夹在中间左右受敌,向周幽求援了。” “求援?”锐儿一下子就怒了,“难道我们还要去救他不成?” “阿拿国是周幽属国,他们的求援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周偈问向锐儿,“怎么?师出有名不好吗?” “可是……” “锐儿。”苏晟明白了周偈的言外之意,打断了锐儿,说,“你想过奉川总得有个理由吧。”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