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锐儿千刀万剐。 “殿下!”暮色察觉到周偈的愤怒,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周偈的手,求道,“求你了,别为难他。”暮色的哀求让周偈更加难受,只得把暮色拢得更紧。暮色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摇了摇他的手,急道,“殿下……” 不知是因为心内焦急还是因为又一波毒发已至,暮色话没说完,突然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唇。周偈眼见暮色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硬把他的嘴掰开,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不安的问向季彦:“他这是怎么了?” “排毒。”季彦说着取出银针,扒开暮色的中衣,从膻中穴扎了进去。 一针下去,暮色立刻变得更痛苦,咬着周偈的力道也突然加重,周偈疼得皱起了眉毛,却依然没有把手拿出来。 季彦观察着暮色的反应,又取出一根针顺着扎了下去。这一次暮色倒是没再咬人,而是不受控制的呕出一口血后昏了过去。虽然血色还是黑紫,却比刚刚浅了许多,腥味也淡了一些。季彦见状,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对周偈说:“殿下放心,毒慢慢会排干净的,只不过元气大伤,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了。” “嗯。”周偈点点头,心疼的为暮色擦拭着唇边的血迹,却感觉到暮色绵长的呼吸渐慢渐缓,但内息却渐强渐盛,明白这是他的妖法在救命,轻轻将他安顿好,又吩咐季彦,“不必再给他施针排毒了,他自己会好的。” “可是……”季彦不解,“他的毒……” “放心。”周偈没法跟季彦明说,只含糊道,“他是半妖,死不了。” 季彦想起来暮色多年前曾有过的奇迹般痊愈,明白了周偈的意思,点着头道:“我懂了。” “那你好生守着他,另外告诉吴长安多备些膳,他醒了会饿。” “是。”季彦躬身领命。 周偈不舍的又抚了抚的暮色脸,站起身走出了屋。 “到底怎么回事?”周偈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向跟过来的苏晟,“你怎么没回界灵殿?” “南军把城门封死了,我出不去。”苏晟道,“后来花街起乱,我赶过去的时候正见方麒带着七杀军围杀锐儿和暮色。” “方麒?”周偈不解,“怎么又是他?他到底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应该是公报私仇吧。”苏晟无奈的道出了缘故,“御神原本为恂王遴选的半妖常随是方麒,是恂王一拖再拖才轮到了暮色。” “我……”周偈听闻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一句脏话掐死在喉咙里,憋得死命踹了一脚廊柱,恨到,“我刚才真应该一剑捅死他!” “幸亏恂王没有捅死他。”苏晟由衷的说,“不然事情更没法控制了。” “无所谓了。”周偈倒是不甚在意,“已经全失控了。” “是慎王吗?”苏晟猜出了大概,“他是不是也做了手脚?” “何止是手脚啊。”周偈叹了口气,“他才是真正的幕主,我们都成了他的棋子了。” “此话何意?” 周偈看着寂静无声的雪落,将所有点滴串联在一起,道:“周信太贪心,一面想引起漠西兵乱一面又想在锐儿异族人身份上做文章阴周俍一把,自不量力的非要招惹周俍,就被周俍将计就计了。我们只不过是给周信安了个私自调防屯兵的罪名,周俍额外还给他多准备了一些罪证。除此外,周俍还借着周信大作异族人文章之机,布了一个更大的局,舍掉锐儿做饵,将界灵殿的灵师和各府半妖常随都圈进来了,还有那个搅屎棍七弦君,也没能魔高一丈。今夜过后,他不但借此局一举铲除了那些他掌控不了的旧势力,开始重新培植只属于自己的新羽翼,还把坊间江湖那些三教九流也摸了个底掉。从此后,这朝野内外怕是再没有能瞒过他的声音了。” “这……他怎么做到的?”苏晟难以置信,“他能有如此魄力吗?” “这份魄力……”周偈长长叹了口气,“大概从他被立为王的时候就开始积攒了吧。” “天哪,他竟能隐忍到现在?!” 周偈想起了周俍的那句“论狠心,皇权下讨生活的人谁没有?怕是只有你们这种一落地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才不需要吧。”竟有三分同情他,冷笑一声道:“可能也是被逼无奈吧。” 苏晟看着周偈有些出神的样子,似乎也能体会一二,不再深究周俍的用意,只无奈的问:“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尽快把该做的事做了,以免夜长梦多。”周偈凑到苏晟耳边,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苏晟听完没有丝毫诧异,向着周偈躬身一礼,转身离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