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强忍着眼泪,小心翼翼为惜缘整好凌乱的外衣,问,“翁主还有哪里不适,让柳芽看一看。” 惜缘沉默着摇了摇头,看着正在窗边上下跳跃的雀鸟,轻声唤道:“小澈,过来。” 雀鸟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应,仍在窗边上窜下跳,还不时的用自己小小的喙去啄窗棂。柳芽好生诧异,走过去查看,却看到窗外正有个黑影子也在啄着窗棂。柳芽犹豫一下打开窗,一只雀鹰裹着风雪闯进屋,落在了几案上。 “这……”柳芽发现了雀鹰脖子上的棕红色头发,心内一动,又看到雀鹰腿上的信囊,忙试探着伸手去拿。雀鹰好似明白柳芽的意图,竟还十分懂事的抬起自己的腿。柳芽倒出信,只看了一眼,就拿到惜缘面前,满脸喜色的说,“翁主,是锐儿的信。” 惜缘失神的双眸立刻有了神采,忙抢过信,迫不及待的读起来。 “惜缘……”锐儿心底最温柔的情愫穿过严寒风雪直抵惜缘心里,“我十分想你,你是否也在思念我?” 只一句话,就让惜缘泣不成声。 “阿拿国苦寒,吃穿用度不及帝都,惜缘独自在那,要照顾好自己。惜缘说过,自己长大了,即使不再有人为你遮风挡雨,惜缘也要自己疼宠自己。要是吃不好睡不好变瘦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千里相隔虽不能得见,但幸有雀鹰传思,我在帝都等着雀鹰带回惜缘的只言片语,以慰思念。切切。” 惜缘一字一句读完锐儿的来信,泪如雨下。哭过后提笔给锐儿回信,却全是宽心之言,自己平日受过的苛待困苦只字未提。 雀鹰顶风冒雪的翻过阿拿山连绵起伏的雪山、了无生机的荒原,带着惜缘无尽的相思飞回了慎王府。 锐儿将早就准备好的坚果肉粒喂给雀鹰,看着它狼吞虎咽的吞下肚,又伸手帮它梳理着有些散乱的羽毛。许久后,见雀鹰终于和缓了精神,才亦如之前用“百物私语”询问。 “翁主受伤了?为什么?” “乎耶伊竟然动手打她!”锐儿的愤怒连雀鹰都感受到了,“你看到了?那乎耶伊有没有看到你?” “原来是小澈告诉你的啊。” “翁主写信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哭?” “哎……”锐儿的手边放着惜缘满是欢言的回信,“她这样岂不是让我更加牵挂。” “你说,下一封信我该写什么?” 惜缘忍着手腕上的刺痛,一字一歇的写着回信。 “翁主……”柳芽心疼的劝道,“待手好了再写吧。” “不行。”惜缘停了笔,倒抽一口冷气,又写,“雀鹰往来时间的长短锐儿是知道的,若是迟了,他会担心的。” “可是翁主,你的手。” “只是皮肉的瘀伤,没有伤及骨头。”惜缘咬着牙说,“不碍事的。” 一封信几十个字,惜缘写写停停用了半饷,写完后看了一眼,发现有几笔歪歪扭扭十分难看,毫不犹豫的撕碎,又拿过一张纸重新写。 柳芽无法,只得偷偷抹着眼泪,等惜缘写好,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囊,刚系到雀鹰腿上,就听见门响。惜缘大惊,柳芽反应奇快,开窗将雀鹰扔了出去,关窗回身跪伏在地口呼“见过世子”。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的做完,乎耶伊才踏进来一只脚。 “小美人。”乎耶伊似乎喝了酒,心情甚好,直接将惜缘揽进怀里,一边掐着惜缘的腰一边说,“好像真的胖了一点,好!好!”乎耶伊开心的吩咐随从,“传我的命令,厨房的人都有赏!”乎耶伊又看向伏地的柳芽,“你也有赏,起来吧。” “谢世子。”柳芽起身,快速瞟了一眼窗外,见雀鹰缩着身体蹲在窗棂上,不细看竟然察觉不到。雀鸟也十分通人性的老老实实站在笔架上望天,没有看向窗外一眼。柳芽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试图从乎耶伊怀里拉过惜缘,嘴上说,“请世子恕罪,让婢子为世子更衣吧,屋外寒冷屋内温暖,若是出了汗,仔细一会儿吹风头疼。” “走开!”乎耶伊却不买柳芽的帐,挥手推开她,对着惜缘说,“我要世子妃来帮我更衣。”惜缘无法,只得战战兢兢的伸手去脱乎耶伊的外衣,好不容易脱下来,乎耶伊又变本加厉的说,“我还热,接着脱啊。” 惜缘又伸手去解腰封,两只手自乎耶伊腰侧向后,刚刚是一个环抱住乎耶伊的姿势。乎耶伊心内触动,伸手捉住惜缘的手腕。惜缘的手腕之前就被乎耶伊弄伤,现在突然吃疼,惜缘没忍住,轻哼一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乎耶伊,眼里竟噙满了泪水。 乎耶伊心里的弦毫无征兆的被拨动,抄手抱起惜缘扔到床里。柳芽大惊,忙跑上前,却被乎耶伊的随从十分“体贴”的拖出了房。 窗外的雀鹰展翅,飞进了风雪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