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无端生事!” “嘁!”周信被周俍呵斥,不服气的瞥了周俍一眼,冷哼一身扭转身,不再理会二人。 这一次,却轮到周偈没事找事了,指着对面周信的侧身,压低声音和旁座的周俍说道:“呦,这小崽子人长大了越发狂傲,连三哥都不放在眼里了。”说着还摇摇头,微不可见的鄙夷道,“三哥你这气度可不行啊,让小崽子压的一点兄长面子都没有了。” 周偈八成是被暮色传染了气人的特质,戳人痛楚一戳一个准,端的是噎死人不偿命。周俍的涵养和忍耐力再好,也敌不过周偈恰好戳在最疼的地方,当下不再顾忌面上的端正,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论气度本王可比不了七弟,七弟既是嫡子,当年降生的时候还有瑞兆相随,这天生的气度教本王如何能比?”如同弱兽面对恐惧的歇斯底里般,最不想让人窥探的内心一旦被揭开,就会用疯狂反击来宣泄掩饰,周俍最后的理智底线已经岌岌可危了,“论起做兄长更是没法和长兄比,父皇曾亲口称赞长兄当为众皇子表率,本王如何能及?” “那是当然!”周佶是周偈最引以为傲的兄长,无论什么时候提及,自豪感都是油然而生,“长兄文武兼修,样样都好,我们要好好学长兄的样子,可不能让小崽子们压过去,三哥你说是吧?” “是。”周俍附和着,可语气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七弟说的极是。” “殿下觉得热吗?”百奈跪坐在周俍身后,敏锐察觉到周俍情绪的失控,轻轻出言警示,谁知却换来周俍怨恨的目光,好似当场就想把百奈凌迟一般,百奈却毫无惧色的迎上了周俍的目光。 “不热。”周俍在百奈深潭般的眼眸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还有对自己的鄙夷,不由得在心内将恨意又筑高了几分。 同样将恨意筑高几分的是在后殿的恂王妃沈氏。前殿男人们的玩笑话语被大公主的新宠侍童“不小心”传了过来,梁昭仪第一个不怀好意的关心道:“恂王妃,若真是如此,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你和恂王都还年轻,早早延医诊治,是能治好的。” “谢昭仪关心。”沈氏将恨咬碎咽进肚子里,换成面上的端庄,得体的回道,“俗陋的玩笑话污了昭仪的耳朵,还请昭仪恕罪。” “怕也不全是玩笑话吧?”梁昭仪用绢扇遮着嘴轻笑着说,“不然何至于恂王妃到如今都没有喜讯?” “恂王妃不必害羞。”孙婕妤附和着,“大家都是女人,说一说闺中私话而已。我们都是过来人,也是为你好,若真有难言之隐,和我们说说是无碍的,总能帮你拿个主意。” “就是呀。”弘王妃也劝道,“你我嫁入皇室,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重中之重,若无后,那罪过就更大了。” “呀?!”大公主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奇道,“莫不是恂王疼王妃,才都揽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恂王竟如此体贴。” “恂王妃好福气啊!”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关心着,沈氏啼血含泪的陪着笑、应对着,带着满心的怨恨,跟着周偈回了府。她们哪里能知道,那体贴又疼人的恂王啊,从来都未曾正眼看过自己,他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他那半妖常随。看啊,只不过一顿宫宴的功夫没有见,就迫不及待的要找他。 周偈从马车上跳下来,未理会身后的沈氏,急匆匆的跑进府,见到吴长安的第一句就是问:“暮色回来了吗?” “回来了。”吴长安答,“正在书房等殿下。” 周偈立刻丢下吴长安,跑进书房。暮色正倚在书案边,一只手扣着书案上的一个小盒子,一只手按在刀柄上。 “怎样?”周偈一进屋就急急的问道。 “到手了。”暮色笑着将手拿开,露出手底下的小盒子,略有得意的跟周偈说,“我就说很容易的。” “我问你怎样。”周偈一眼都没有看盒子,居高临下的盯着暮色的双眸。 “我没事啊。”暮色不解道。 “真的?”周偈靠近慕色,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薄唇不由自主的抿了起来,又往前近了一步,抓起暮色的手腕,冷声说道,“没受伤?”暮色下意识的躲闪,却扯得眉头猛皱一下。周偈立刻确认,强忍着怒意问道,“伤在哪里了?” “后背。”暮色听出周偈语气不善,只得老老实实的答,“没想到弘王半妖常随竟没有去赴宴,有些大意了。不过殿下放心,暮色没有暴露身份。”看着周偈仍是满脸的怒意,暮色挤出一个笑脸,试探着说,“殿下不用担心,这点儿伤不算什么,明天就好了,下次暮色会小心的。” “没有下次了!”周偈的愤怒不受控制般溢出,随后又突然消散,慢慢松开暮色的手,丢下一句“没有了”转身走出了书房,只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暮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