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个清楚。可谁知,季彦却早已辞去太医一职,离开了皇宫。周偈立刻派人去了季彦祖籍,但却遍寻无人。越如此越让周偈心生怀疑,从此开始了大海捞针般的寻找。 “这一次是听闻此地竟有一位村医,为人平和、医术高明,我就想会不会是季君,谁知……”周偈苦笑道,“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谁知季君一直就未曾离开帝都。” “季彦学医不精,愧对奕王。”季彦听了周偈的缘由,颇为羞愧,“当年未能护奕王安康,还请恂王降罪。” “季君莫要如此说,为长兄一事我也曾遍访当年的诏狱狱卒,俱言季君当年为长兄煎汤侍药,衣不解带,甚为辛苦,更曾为长兄试尝药石。那时若无季君在左右,长兄在诏狱的日子恐怕更为困苦。” 提起周佶,季彦也忍不住好一阵唏嘘,又听周偈突然问:“不知季君对长兄的病可有疑惑之处?” 季彦沉默了。若说没有疑惑是不可能的,季彦青年从医,自认医术也算上佳,诊周佶之疾,无外乎是寻常的寒症。谁知药石齐下,连换多方,不但一丝好转没有竟还愈演愈烈。虽然周佶说自己是在北疆三年的积伤旧疾,但正如周偈所言,就算诏狱困苦,就算有旧疾,但正当壮年的周佶怎么也不至于如此羸弱。是以周佶病逝,季彦大受打击,不日就辞医离宫。可走在半路上又不甘心自己多年所学前功尽弃,这才留在帝都村郊,一边行医糊口一边期望查清真正的病症所在,以慰自己的向医之心。 周偈听完季彦的话,当下明白季彦和自己一样都有怀疑。只不过季彦怀疑的是自己的医术不精,而周偈就很简单了,他怀疑周佶压根不是病死的。 想到此,周偈对季彦说:“不瞒季君,我也对长兄的病十分疑惑,只苦于身边无可信又懂医术之人。季君若也同我想的一样,不如随我回府,一起详查此事?” 季彦听闻只想了一瞬就明白了,自己是周佶的医官,若周偈有怀疑,第一个就该怀疑的是自己。不管怎样,周偈既已千辛万苦的找到自己,就无论如何都会将自己带走,详加审查。今日他亲自现身,话又说的如此客气,一是看在自己当年侍奉周佶的确尽心尽力的份上,二是因事情尚有疑窦,自己还有可用之处。皇子礼请,自己若不识抬举,那就要自讨苦吃了。反正自己也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当下没有多耽,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用的物品,就跟着周偈回了恂王府。 回去的路途无马可骑,周偈吩咐暮色向村民买了牛车,拉着季彦慢悠悠的回了都城。周偈依旧没走正门,从后门引着季彦进了府,谁知一进去就撞见了王妃沈氏和长吏吴长安。 沈氏见到周偈,面色微愠,语气也颇为不满的说:“殿下一早不辞而别,让人好生担心。” “王妃多虑了。”周偈的语气略有不耐烦,“本王时常这样,吴长安是知道的。” 吴长安一早起来已经被沈氏询问半天,心里早就叫苦不迭,此时听闻周偈的话,心里更是大苦,想着“殿下你作妖不要牵连我”嘴上却陪着笑说:“是是,殿下事务繁忙,常会如此。” “既如此殿下也不该独自离府。”沈氏嗔道,“连随行的护卫侍从都没带,若有何突生变故,该如何应付?” 这话周偈就不爱听了。“我一个人在府里称王称霸了这么多年,哪里冒出个你竟然开始管东管西了?何况我又不是一个人出去的。”周偈心里想着往旁边挪了半步,让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暮色,说:“本王有常随。” 暮色甫一和沈氏对上眼就被沈氏凛冽的目光狠狠戳中,忙不迭的赶紧躬身行礼。 “他?”沈氏见暮色手忙脚乱不甚稳重的样子,略有鄙夷的说,“如此轻浮之人,如何可信?” “哎呀……又被嫌弃了,真是冤死了,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都能被嫌弃。”暮色心里委屈又无计可施,只得敛身准备跪地请罪,谁知膝盖刚弯就被周偈一把拉了起来。 “暮色乃本王亲自挑选的半妖常随,文修武技皆为上等,王妃难道信不过本王的眼光吗?”周偈的笑容里无一丝暖意,语气戏谑却句句如刀,“暮色已跟随本王多年,若论起可信,总也强过才进府的王妃吧?” “哎呦我的殿下啊!”吴长安颔首站在一侧,心内却是捶胸顿足,“新婚燕尔的,能不能不作妖啊!” “完蛋了。”暮色的手臂还被周偈抓在手里,心里一直反复自问,“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