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花瓣拂落,花瓣盘旋着飘落而下,将要落地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吹进来的风又将花瓣托起来,轻轻放在周偈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 三月的春风是暖的,三月的桃花也是暖的吗?周偈不知道,他只觉得一丝暖意从自己手背蜿蜒而上,传到了心里,那高筑的坚冰受不住这份暖,不小心掉下来几个冰渣。 “这是什么酒?”暮色问,“怎么这么辣。” “烈酒。”周偈说着喝了一口,仍送到暮色眼前,问,“再试试?” 暮色似下了好大决心般,深吸一口气,接过坛子又灌了一大口。这次有了准备,没有狂咳,但是一张脸却难过得挤成一团。 周偈笑看着他,等着他恢复平静,才问:“味道怎样?” “辣。”暮色只说了一个字。 “不苦吗?” 暮色砸吧砸吧嘴,仔细回味了一下,还是只有一个字:“辣。” 周偈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学着暮色的样子砸吧嘴回味,也只说了一个字:“苦。” “不是苦就是辣,那就别喝了。”暮色说着把周偈手里的坛子抢过来放在书案上,问,“殿下怎么还没睡?” “睡什么?”周偈不怀好意的问。 “睡觉啊。”暮色毫无察觉,“吴长吏说两个人睡觉有很多讲究。”暮色顺着问了下去,“都有什么讲究?” 周偈腹诽了吴长安一句,话却继续说:“在睡觉前要做很多事。” “什么事?”暮色奇道。 “喝酒。”周偈轻笑一下,声音又软又柔,“喝同一坛酒。” “就像……”暮色指指周偈指指自己又指指书案上的酒,“这样?” 周偈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可是耳根却微不可见的有些红。 “还有呢?”暮色似乎对这件事有执拗的好奇,“还有什么讲究?” “新婿要为新妇摘花。” “摘什么花?去哪摘?” “摘头上的花。”周偈说着伸手摘下暮色头上的另一片花瓣,“就像这样。” “哦。”暮色恍然大悟,接着问,“还有呢?” “闲谈。” “谈什么?” “酒是辣的还是苦的。” “为什么要谈这……”暮色突然闭了嘴,他终于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微恼的看向周偈,却看到周偈似笑非笑的神色,暮色委屈道,“原来殿下一直在消遣我。” 周偈笑了出来。 虽是三月春色,暮色却好似看到了秋日的暖阳,正从神见之森的枝桠间漏下来,洒在少年周偈风华正茂的笑脸上。 “秋阳。”暮色情不自禁的握住周偈的手,柔声说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周偈却突然收回了笑脸,反手扣住暮色手腕,一用力,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周偈如今的身量已经超过暮色,暮色一个趔趄扑进周偈怀里,只得仰起头看向周偈,却对上周偈异样的眼神。 “殿下……”暮色有些心慌的问,“你怎么了?” 周偈没有回答他,只向着他俯下脸,暮色彻底慌了,下意识的扭转头,用力推开了周偈。周偈后退几步,直撞到书架上才站稳,架子上一个陶罐猛晃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殿下。”暮色担心周偈受伤,忙要跑过去,却被周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