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新絮,止于初荷。】 “殿下?”锐儿轻轻摇着周佶的手,柔声唤道,“殿下?” “嗯?”周佶不情愿的睁开眼,入眼就是一双仿若能滴出水的碧眸,周佶痴迷的盯着这双眼睛好一会儿才突然魂魄回身,惊问,“又要出发了吗?” 锐儿笑了起来,伸手替周佶整了整睡乱的外袍,说:“殿下,仗已经打完了。” 周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糊涂了,尴尬的问:“我们到哪了?” “快进帝都了。”锐儿拉起车帘,“前面就是军署,今晚大军要宿在这,请旨进都。” “终于回来了。”周佶撑着锐儿手坐起来,但依然靠在锐儿身上,看着窗外河里的荷尖,感慨道,“记得离开帝都的时候神见之森正是桃花灼灼的时节,如今归来时却是夏荷初现,仿若这三年从未有过冬日一般。”提到神见之森,周佶心里最软的那块儿暖了起来,三年的相思之情越发满溢,眉梢眼角都是春色。 “殿下。”锐儿知道周佶心里在想什么,笑说,“可否后悔当初没让雀鹰飞回来啊?殿下若是心焦肝痛,索性就让信雕传一封信吧。” “放肆!”周佶面色红了一瞬,随后又板起脸,嗔道,“你胆子越发大了,连本王都敢调侃了?!” “锐儿不敢。”锐儿装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这不是怕殿下着急么。” 周佶没有理他,只丢给他一个眼刀,锐儿见状,忍笑说道:“大军要在此修整几日,可前面就快到神见之森了,殿下要不要……”锐儿凑到周佶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神见之森。” “算了吧。”周佶听闻摇了摇头,轻咳几声后说,“三年都等了,何在乎这几日?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让她看见,免得担心。” 边疆苦寒三年的耗损,几番大战的积伤,再加上长途奔波的辛苦,周佶自出了风州就染上了风寒,一路拖到现在仍未痊愈。 “那殿下这几日好生休息。”锐儿为周佶擦去额上细密的汗珠,“进城那日可是要骑马的。” 周佶点点头,看着窗外隐约可见的都城城垣,在心内默念:“素素,我回来了。” 入城是夜,武兴帝于四象殿犒赏功将。素素跟着周俍一同赴宴,远远的就看到了正从宫门走进来的周佶。 三年未见,周佶早已退去少年风华,人长高了许多,也结实了不少,虽然边塞苦寒让周佶略有消瘦,但却另有一番傲骨英姿。即使身后的半妖常随英俊夺目,也未能掩盖周佶丝毫的锐气。 周俍也见到了周佶,忙迎上去,一拜到底:“长兄安好。” “俍儿?”周佶伸手将周俍扶起,欣喜的上下打量着他,好久才说,“一别三年,俍儿也是少年郎了。” “长兄谬赞了。周俍和长兄比起来相去千里,长兄保家国安康之时,周俍却只会惹父皇生气。” “俍儿莫要着急。”周佶拉着周俍的手,笑哄道,“既行过束发礼就是大人了,早晚也是让父皇刮目相看的英雄郎。” “谢长兄吉言。” “说起你的束发礼,为兄也是惭愧,竟然什么都没给你准备,待日后回府,一定补一份大礼。” “长兄说笑了,长兄胸怀家国天下,哪能记得住这些细微。” “话不可如此说,我周幽朝皇子的束发之礼非同小可。”周佶说着向周俍身后的素素瞟了一眼,问,“这位就是你的半妖常随吧?” 素素一直敛身颔首,听闻周佶如此说,忙跪下行礼:“百奈见过奕王。” “百奈?”周佶哭笑不得的问周俍,“如此翩翩佳人,你怎么给人家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百般无奈么。”周俍叹声而答,见周佶不解,又道,“听闻七杀军损失过半,我周俍别无他力,只想舍半妖常随以充七杀军,也算为国效力了,只可惜父皇不屑于我的这点绵力。” 周佶听闻,更加哭笑不得,轻点了周俍额头一下,嗔道:“你呀!” 周俍摸着自己的额头,向着周佶委屈一笑,周佶携过他的手,一起走进四象殿。 锐儿跟在周佶身后,难以置信的看着周佶和周俍携手相谈,又转过头瞪着素素,用灵犀问道:“怎么回事?” 素素并不理会,也看着周佶的背影,直到锐儿问到第四遍,素素才嗤笑一声,答:“我现在叫百奈。” 入殿分座,酒过三巡,锐儿跪坐在周佶身后,心内如波涛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