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见到这初生的生命,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才能淡掉心中因逝去的乡亲,而引起的悲伤。 马蹄飞快! 辛苦行路两天后,向来心大的小道士,渐渐从九阴镇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亡者终究已成过去,生者总要活着。人若总活在悲伤之中,那未免过得太过凄惨。 所以,小道士渐渐开心起来。尤其是想到,能马上见到阔别已久的儿子。那个小生命,那个小可爱。 进了青城县,小道士勒住马,叫道:“青城,我回来了。皮儿,你爹爹来了。”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许若雪一挥马鞭,大黑一声痛嘶,如箭般窜了出去。 小道士大惊:“我去,夫人,不带这样啊。” 朱雀儿策马上前:“怎么了,主人?” 小道士来不及解释:“晚点说。” 他拍马去追,大叫道:“夫人,大街上不能纵马,伤到人可不好。夫人快快停下。” 许若雪咯咯一笑,再一挥马鞭,同时提气喊道:“许若雪在此,尔等回避!” 这一声运足了内力,真真声传十里,青城县为之一静。然后在小道士目瞪口呆中,大街上所有的人忽然齐齐一声惊呼。 然后,行路的,摆摊的,齐刷刷地让到一边。不过十几个呼吸间,许若雪面前竟空荡荡地,空无一人! 这情形,倒像是恶少出门。可没人破口大骂,更没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骑着大黑,风一般驰过长街的许若雪。相反,路边、屋里不停地跳出一些年轻人,大叫道:“大姐大!”“大姐大回青城啦!” 小道士,…… 我去啊!这威风,了得! 小道士一抚额头,表示服气。 朱雀儿骑马追上:“主人,姐姐怎么赶得这么急?” 小道士苦笑:“因为我和若雪打了个赌,赌皮儿是先叫‘爹爹’,还是先叫‘娘亲’。” “赌注是什么?” “我赢了,就和若雪习练一门功夫。那功夫是当年她洞房花烛时,她刘姐姐秘传给她的。” 一说起功夫,朱雀儿立时大感兴趣:“秘传功夫啊,厉害吗?” 小道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正色说道:“厉害,当然厉害,那可是压箱底的功夫。只可惜若雪不愿学,将秘笈都给锁了起来。” “这一次回去后,呵呵,我必得和她认真地练一练,上面的每一招、每一式。” 朱雀儿央求道:“好主人,你学会后,可不可以教教红颜?” 小道士*地看了她一眼,大包大揽地说:“放心,不止你,你柔儿姐姐我也会教的。这功夫嘛,越多人练越好,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 “哦,那主人要是不幸输了嘞?” “那就惨了!若雪说,这些时日她要好好陪儿子,没空理我,叫我滚离她的床。” “这样啊,呵呵,那红颜就预祝主人输哦。” “我去,你个小色女。” 说话间,两人来到青城山下,却看到大黑委屈地低着头。而半山上一道身影如电,正腾挪离去。 小道士无奈,只得牵了大黑回到张府。再安顿好了朱雀儿后,他急急往山上行去。 还未进门,小道士便听到了哭声。 是一个小孩的哭声,还有许若雪的哭声。 小道士大惊,推开门。 还没进去,眼前人影一闪,许若雪已扑进他怀里。 搂着他,许女侠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夫君,皮儿不认我这娘亲了。他怕我,我抱他就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小道士明白过来,安慰道:“没事的,你和皮儿一别一年多,他认不出来再正常不过了。母子连心,过得几日,皮儿自然会认你这个娘亲。” 刘姐姐过来,见礼后,歉疚地说道:“皮儿前几个月还好,谁抱都给抱,乖的很。不巧这两个月皮儿正认生,除了我之外,别人一抱就哭。就连许掌门,皮儿都不太亲近,只是缠着我不放。” 抱过皮儿,刘姐姐哄道:“来,皮儿乖,叫声‘娘亲’。这可是你的亲娘亲哦,从好远好远的地方回来,专门来抱皮儿的。” 皮儿抽泣着,怯怯地看了许若雪一眼,哭得更大声。 刘姐姐无奈,再说道:“皮儿乖,来,看看,这可是你的亲爹爹哦。,叫声‘爹爹’。” 皮儿抽泣着,怯怯地看了小道士一眼。 小道士立即露出了,最温柔、最可亲的微笑,向自己的宝贝儿子伸出了双手。 皮儿犹豫了一下,身子倾了过来。 小道士狂喜,一把抱住皮儿,哈哈大笑:“乖皮儿,好皮儿,这么久了还认识爹爹。乖,真乖,来,爹爹亲一个。” 看着小道士在皮儿的脸上亲了一下,许若雪泪如雨下。 她掩脸痛哭,哭着跑了出去。 小道士和刘姐姐对视一眼,无奈苦笑。m.zzWtWx.coM